【失眠】玫瑰、雨声和安眠药

在他离开的第二天。
路过药房，买了两片安眠药，放床头。
本想就着半杯温水服下，但想起他说，是药三分毒。
便还是放回了床头。
抽出一本诗集，线圈本，手写的字迹。
学生时代常在图书馆蹲守，从杂志报刊的边角上收集、摘抄。
一人一半的纸面，日渐相似的笔迹。
不自觉翻到了最末尾，用蓝墨水的笔标注日期。
一五年冬季。
也许是该将那两片药服用，睡个好觉。
但放下诗集仍是踌躇。
怕苦。
也许得去糖罐子里摸出一两粒白桃的糖果。
但他走的那天，糖果刚好吃完。
躺下，辗转反侧，与天花板窃窃私语。
角落里结了蛛网，得打扫。
吸顶灯的罩也得换新。
再一翻身，面向窗外。
窗外在下雨，回南的天气潮湿。
幸好关严实了门窗，潮气不会进屋里落雨。
下雨天是安眠天，他说。
也许是吧，雨声舒缓隔绝了许多噪音。
安眠药片仍在床头柜上静默，连同半杯冷掉的白开。
雨还在落着，露天里应该会有沾湿羽毛的鸟。
想起玫瑰，玫瑰不属于这个季节。
但人工的培育，让它一年四季都能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