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药（九）

格雷扣动扳机，一枪命中刽子手的头部，刽子手的头被打出了一个大血窟窿。趁着刽子手僵直住的时候，格雷又接连扣动扳机，一直到把枪膛内的子弹全部打光。刽子手的脸被彻底打烂了，血肉模糊，鲜血飞溅在洁白的墙面上，它跪在格雷面前，然后向前扑倒，就这样趴在地上。格雷的手被这把转轮手枪过大的后坐力震得生疼，他甩了甩手，再给转轮手枪装填上子弹。
“应该已经死透了。”格雷上前踢了踢刽子手的尸体，确信它不可能再起来。恶犬和刽子手，二楼应该已经清理干净了。现在，只剩一楼还没检查。
丹娜……格雷犹豫了一下，他知道丹娜就在一楼等着他，但他不想以现在这副邋遢，满身污血的模样去见她。格雷决定先回三楼卧室换一身衣服。
三楼穿着约束衣的怪物的尸体消失了。没有搬动或拖曳的痕迹，就是凭空消失了，连血迹也消失不见，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些扭曲的油画也都变了个样儿，除了扭曲变形，内容也从原本普通的看不清脸的肖像画，变成暴虐的杀戮画。画中这些看不清脸的人，被以解剖，割喉，枪决等方式杀害。他们的惨状如实刻画在油画里。
格雷回到自己和丹娜的卧室，他脱下染血的外套和裤子，丢在一边，然后打开了衣柜。衣柜里有他自己的衣服，也有丹娜的衣服。衣柜最右侧挂着一套正装，整套衣服就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一样，血迹早已干涸发黑。这是他唯一的一套正装，很遗憾已经不能再穿了。格雷换了一身连帽卫衣，和黑色的牛仔裤。一个在院子里用的铲子倚靠在衣柜侧边，铲子上还沾有一点儿泥土。格雷就是用的这个铲子在柠檬树下挖坑掩埋尸体的。除了铲子，还有一个开着的工具箱，箱子里少了一把螺丝刀。格雷确实记得他将铲子随手丢在这里，但他没有用过工具箱，这个工具箱本应该放在停车库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等格雷想明白，阁楼上又传出了动静。这次似乎是有人在阁楼走动，木板发出的“吱嘎吱嘎”的声音。阁楼里还有怪物没有清理？格雷捏了捏枪柄，蹑手蹑脚往阁楼上走。管他是什么，用这把转轮手枪打爆他的脑袋就对了。格雷这么想着。于是他冲进了阁楼。战术灯的灯光照到一个类似人的家伙，格雷根本不打算看清楚是什么，他只想先下手为强。
“别开枪！”就在格雷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被瞄准的家伙突然举起双手大喊。格雷这才注意到，现在被他瞄着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这是一个看起来和格雷差不多大的男人，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看起来是一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