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深渊(3)

“假如……我是说假如……”来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另起一个话题的同时，用蓝色的圆珠笔尖在纸上点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墨迹，“受刑者没有递上刑具，你有做过这样的任务吗？”
“太多了，亲爱的！”他又开始眉飞色舞了，“这时就需要回到过去去找刑具了。”
“回到过去？”
“刑具在现在，刑具在过去，刑具也在未来！因为每个人都带着刑具在生活！”他做了一个扭曲的鬼脸，“你知道的，我，超越时间，我杀人的技术，则超越于空间，我可以隔山打牛，可以取人性命于万里之……”
“等一下，我又有问题了。”下意识地打断了这段豪放的演讲后，来者鼓起勇气问出了一个可怕的问题，“你是对什么人都可以下的了手吗？”
“没错！”
“男女老少？”
“鳏寡孤独！都可以！”
“没有底线？”
“一个半万条……”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没有什么能让你停下的吗？”
“停下？什么叫停下？你呀，没做这行的天分，不过，只要你冲破了那个枷锁——你管它叫底线，对吧？——那么这世界，上至无限高，下至无限深，没有什么可以拦住你了！你完全而又彻底的解放了！”

“可是，如果你哪天不小心坠落了。”他又一次停下了手中的笔，“你是不是会永远地坠落下去？毕竟按你这么说，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接住你了。”
“乖乖，我是不会陨落的，我是飞鸟！”
“飞鸟一直振翅也会有疲倦的时候吧。”紧接着是这个房间内难得一见的沉默。
“那我是神明！”他突然改口道，“没错，我超越时间，超越空间，我居然还没有成神！”
“成神的感觉好吗？”
“好极啦！”
“你不会感到孤独吗？”来者感觉自己好像要接触到了什么，决定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发问下去。
“孤独？”他伸出舌尖润了润干燥的嘴唇。
“就是……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杀手是不会和人交流的，甚至他们彼此都不交流。”他的语气依旧带着一股傲慢，或许还有一点胡扯，总之任谁都能听出来，他在逞强。
“你所谓的不交流是指不说话吗？”
“不是……”
“那是什么？”
“很难讲清楚。”他若有所思，“那种感觉就是，你知道，我爸妈每周都来看我，每次我们都聊的很开心，但是我们没有在交流。”
“嗯……”
“交流是相互的。”他似乎是想坐起来，但是立刻被身上束缚的皮带拉了回去，“不，我根本不会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