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寻常江湖事(4)

出门，昏黑的夜色里，李老爷家的伴山庄园灯火通明。走了两步，芝兰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去李老爷的庄园，而是绕到了她等八哥的那个田垄。八哥当然不在那里，她习惯性找到那个常坐的位置，俯身坐下，翘起脚，上下晃荡着。
有些出乎芝兰的意料，八哥的身影在田垄上走来。
“八哥。”芝兰朝来人笑了笑，月色掩盖住她脸上被生活留下的创伤。
老八顿足，手里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斧子。
“八哥，你手上的斧子哪来的？”
“找里正借的。”
“拿斧子去做甚？”
“李老爷家要我帮忙劈柴。”
“李老爷家对工人不好。别去了。”
八哥愣了愣，捏紧手中的斧子。
“我得去。”

“那一起去吧。”
芝兰站起来，跟在八哥后面。八哥走得很快，芝兰跟的有些累，李家村也不大，很快走到了头。李家管事看见两人，向他们询问来意。很快，两人被分别从左偏门和右偏门带入。男女有别，大户人家总是有那么些讲究。
李家大少爷有些别致，三十而立的年纪，迟迟不肯娶妻。年少时飞鹰走狗惹出了一些事情，便去边疆和马贼厮杀了好些年。这些时日，风头过去了，他又回来考取了功名，人生经历着实精彩。
家宴上，李家少爷坐在仅次于家主老爷的位置上，四仰八叉的，总有种下一秒就要提刀杀人的凶气。
“爹爹，这些年可好？”大少爷问道。
“尚可。”老爷的脸色无悲无喜，宛若一块朽木。
“孩儿这些年在外面惹了不少事，招了不少仇家，可曾给您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