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清明(2)

眼看……是如此啦！
即使我很宅，但其实很讨厌呆在老家这里，因为四面环山，山谷通风并不佳畅，哪怕只是一场稍长的小雨就会出现一种特殊的腐纸臭，味儿不重，但对我这嗅觉灵敏的人来说……颇为刺激。
黄梅、春潮这几旬，久雨不霁，那股味道连同潮气在山谷中氤氲不散。
每一次呼吸都令我饱受折磨。
家里的汽车空调烤炉冰箱、床褥柜子衣裳窗帘，包括最宝贵的电脑和最重要的小裤衩——仿佛整个宅邸的一砖一石与其中的一切都散发着那股腐臭，但我知道并非如此。
哪有金属、石头能散发纸腐味呢？只是嗅觉的异变，令我错认为是这些东西会发臭而已。
去年我患了大病，在医院住了许久，术后痊愈回老家修养时便察觉到自己嗅觉被提升到了一种可怕的灵敏度。
譬如现在——清明当日，遥远得仿佛天边传来的鞭炮声，我却仍然能嗅到火药味，以及人们祭祖所用的熟鸡猪肉糯米饭，当然还有香蜡味。

要不是接受过十分正经的九年义务教育，我甚至会认为自己觉醒了超能力。
是的！我相信科学！！
呃……只是苦于没有求证所需要的知识，想取一个高大上而具有科学味的名字来糊弄自己都难，上网搜一下嗅觉灵敏的动物，不是猪、狗就是老鼠，总不能叫“哮天综合症”吧？
如此灵敏的嗅觉给我带来的灾难远不止如此。
村里壮年人较少，像我这样的青年更是独一份，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估计不是很爱刷牙，离他们很远就能嗅到参杂着多种臭味的口气。
偶尔有人归乡，鞭炮声热烈、酒肉味浓厚的迎接宴过后，总会有一股腐肉味或是肉掉进灶火里的油焦味，我虽然不参加宴会，但也知道村里的厨师实在是不讲究。
不过，日子嘛！得过且过，再臭的味道，闻惯了还是会难受，但也不至于崩溃。
好在爸妈身上并没有那种腐臭的异味。只是我鲜少能见着他们，通常都是傍晚时才会听见他们有点响动。每次我开门都不见人的，客厅亮着灯，偶尔电压不稳，便会像烛火般闪烁两下，桌上已经摆着我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