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寒窗异话(2)

年轻人倒也没在意仆人的探究目光，礼仪周全地浅浅一揖道：“听闻贵府小公子身患重疾，不才略懂歧黄之术，或能帮上一帮。烦请小兄弟通传一声，感激。”
听说是给自家小公子治病的，哪里还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仆人连忙把年轻人让进门里：“先生快快请进，求您救救我家小公子！”
说来可怜，当初周家老爷与夫人成亲三十余年仍无子嗣承欢膝下，求神拜佛年近六十才求得一子，如今独子重病，遍寻大夫却都只扔下一句节哀，又怎让人不痛心。
那些闲言碎语说周家老年丧子是做了什么缺德事的人，往日里没少接受周家的恩惠。正因为周家待人和善，处处积德助人，所以家里仆人们每每听到这些碎嘴子的话都恨得直咬牙，只盼着小少爷快快好转，好打这些人表里不一的脸。
年轻人稍稍点头便跟着仆人穿堂过舍到了周小公子的房前，房里隐隐传来女子的低泣，甚是悲伤。
仆人请年轻人稍候，叩了叩门，轻声询问：“夫人，有一位大夫上咱家来说可以给少爷看看，我把他请进来？”
妇人的低泣声止住了，回话的声音既喜又急：“快请快请！腊梅去把门开开请大夫进来！”

年轻人被迎进房里，一眼便看到床上昏睡不醒的少年，年方十四五的样子，出气多入气少，气若游丝，面色蜡黄，竟是弥留之际。未等周夫人与他见礼，他便快步走到床榻前坐下，轻轻握住周公子的手腕为其切脉。
周夫人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强忍悲伤但还是维持着礼仪，便要向年轻人行礼，年轻人见了连忙阻止：“夫人不必多礼，眼下里小公子的性命最为首要，能请夫人和各位姐姐先到屋外稍候么？家传的医术不便有外人在，失礼。”
虽说这人不过初见面，但莫名让周夫人十分信任，而且儿子的病已到如斯田地，有一点点可能也是好的，所以周夫人称了声是便带着下人丫鬟到了门外等候。
屋内已经没有别人了，只剩下年轻人和床上的周公子。只见年轻人的手还是握住周公子的手腕，却是送到自己的脸颊旁轻轻蹭动，“公子，堂堂来救公子了。”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一打开里面便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光线，带着点点异香，是一颗莲子大小的红珠子。他把红珠子握在手里，稍一用力，珠子便成了齑粉，然后捏开周公子的牙关，把粉末倒了进去。他犹豫了一下，又拿出一支竹筒，打开灌了自己一口，俯身把自己口中的液体渡进对方嘴里，强迫其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