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北风吹(5)

我溜过去的时候，小芮刚巧要洗澡，只穿了内衣，用一条浴巾在身前挡了一下。
她说，你坐一会儿，我洗完再给你做饭吃。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听了一阵儿哗啦啦的淋浴声，我突然站起身来，跑去浴室门口，开始敲门。
她好像吓了一跳，片刻才关掉了哗啦啦水声，隔着门问：臭小子，你要干嘛？
我隔着毛玻璃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浴室里的人形身影，然后发了一会儿呆，扭头又跑回去坐着。
等到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裹着浴巾走出浴室，问我：臭小鬼，刚才干嘛呢。
我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我我不知道，就就就是突然想，就做了。
小芮盯着我，盯得我头都抬不起来。
最后她才说：臭小鬼。
我说：我不是臭小鬼。
我把口袋里攥扁了的几张纸币递到她手上。
她说：你这是干什么。
我说：我妈让我给你的。
然后她把钱砸在我身上。
小芮说：你的的确确还是个小鬼。

7.
我读高中的时候，小芮已经大学毕业了，也不知道究竟做了什么工作，加上我也早出晚归，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再碰面。
有时候在小区里刚好碰到她，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个人看着发一会儿呆。这会儿我已经比她长得更高了，出门也不能再假装自己是她未婚早育的私生子了。
她好像要开口。
我憋出来一句：姐姐好。
她便立刻又把嘴边的话收了回去。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
我又说：好冷，上海冬天的风把我吹成傻X。
小芮说：明天大风蓝色预警。
我说：那明天我就是大傻X。
小芮问：确实。要不要姐姐我送你条围巾？
我说：你还是先养活自己吧。
小芮说：放心，目前我还养得活自己。围巾要不要？
我说：你不能找你男朋友养你吗？
小芮说，你个小屁孩儿懂个毛啊。到底要不要围巾。
我说，我就知道你没男朋友。
她哭了。反问我：那你有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