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无解》(3)

看着那姑娘迈步进了门，老汉才把银子收入怀中，顿了顿，叹了口气，慢慢的走进了风雪。
进了屋，大堂里没人，很安静，能听见炭火崩裂，但时不时传来隔着墙的剧烈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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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她推门进屋，听见屋里人的问候，只看见一盏烛火亮着。
床上的人卧躺在那里，看着进屋的姑娘。这鹅黄色的倩影已经伴随他走了一生。
她端着一碗汤药，坐在床边，眉眼低垂，一言不发。
“把药喝了。”命令的话语。
老人无言的接过，饮尽，胸中的郁痛感才慢慢被压住。
两个人都沉默，只有窗外风雪卷动的呼啸声。
他还是对于白天的事情有些在意。
老人盯着手里空掉的汤碗，他试着辨析那一点药渣，可他太老了，已经看不清了，但是身边的这位师长却和当年一样年轻，岁月没能给她留下一点痕迹。
悄悄侧头看着边上的姑娘，似乎比记忆里的那个鹅黄色的身影更娇小一些，印象里的那个身影更高，更符合老师这个身份。他还记得小时牵着自己的那支温软的手掌，能把自己的手握在掌心。
这样想着，手掌就被握住。纤白细腻的触感传来，其实他很清楚，这个姑娘从来没有变化，只是自己在成长，在老去。

“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像平时那带着甜意的语气，像是蜜被冰水晕开，带着冰凉的甘甜。
这是一个决定，她依然给自己的弟子留下了机会。他知道他的老师医术通天，与其说是医术，不如说是巫术，法术，凡人的生老病死或许只在她一念之间。
“老师，您在我身边停了多久了。”他开始有些记不清是几岁遇到她的了，也许是五岁，也许是七岁。
“一百一十三年，没多久。”语气平淡，没有什么感慨，好像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他笑了，把手抽离。温软的感觉远去，他感觉自己的指尖温度渐渐散去。
“老师，您医术高明，说是活死人，肉白骨也不为过。”老人感觉烛火似乎有些暗淡了，自己老师的面容被黑暗隐去半边，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是，您终究解不了你我身上的这两种毒。”窗外的风又大了起来，他听见雪拍在瓦上的窸窣声。
一种无力感渐渐上来，他感觉有些累，又有些困。
他最后看见老师起身，离开了这间屋子，风吹进了屋里，刮到了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天就亮了，也慢慢暖和了起来，外面似乎还有人高呼什么。
但是，不重要了，他很累了，他一辈子都在追逐那个身影，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