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7】The Sound Of Silence(6)

我蹲在街头商店那狭窄得令人窒息的避雨处，一个性偶因为我占了她最佳的站街地点而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没有心情和她起争执，一头扎进铺天盖地倾洒下来的暴雨之中，空留她一人对着无人的暗夜妩媚地喊道，“只要够劲，快又何妨？”
信息烟雾从鼻腔喷散出来，数据幽灵死缠烂打地缱绻着思想意识，霓虹神明背信弃义之后褪去薄透如蝉衣的躯壳蹉跎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因为它不曾得到继续，从一开始起就注定这个情节曲折的进度条会是如此被点下憋闷的暂停键。
终了，人造肌肉捧着最后一块珍贵的生活切片重返金属人间。
立起的夹克衣领在凄寒面前就仿佛纸糊的一般，浑浊且迷炫的雨水顺着脖颈流入衣服内，胸闷，喘不上气。我在雨夜中的路边中静坐了整整一晚，不言不语，墙上是瓦伦蒂诺帮的涂鸦陪着我，是的，我就仿佛将头埋入沙子里的蠢货。
看着积水里倒映着的哭花眼妆的自己，我感觉自己和一条夹着尾巴呜咽低鸣着的流浪狗没有丁点的不同，不，也许有点不同，就比如说流浪狗的脑子里可没有Relic芯片所囚困的数字幽灵对吧。而且这个时代，活生生的狗这种东西要是真的存在大街上不比我更金贵？卖给富人他们都得哄抢半天，我甚至连狗都不如。

一支被雨水打湿而点不着的烟架在嘴边，我闭上眼睛停止流泪，把夜之城湿漉漉的雨夜光影全部关入价格不菲的义眼之中。
几周后，阿迪亚镇的那个Graveyards酒吧的酒保小妹联系我。我问她从何而来的我的联系方式。她说，是Jackie留的，说以后有什么赚钱的好生意可以联系我。她欣喜地告诉我，小镇摆脱了被军用科技霸占的命运，他们找到了靠山，是夜氏公司。镇民们永远欢迎我的随时造访。透过电话，我听到了她所处的酒吧里镇民们启酒狂欢，就如同结束了一个暴君的统治一般。
终于，恶土上最后一处欢嚣被抹为寂静，夜之城心满意足地绽开上了她的霓虹与赛博之花。
——我们又都深知，她不会就此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