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7】生之响往(2)

我见识过恶土之上最暴戾恣睢的沙尘暴，和公路女王肆意追逐背叛了搭档的猎物；我也领略过夜之城矗立楼厦间最凄冷伤恸的大雨，与超梦编辑救下了一具灵魂已被玩弄到支离破碎的性偶肉体。
这座城市，其实是灰色的。比黑还要可恶，因为它总是告诉着吊死在那跟脆弱稻草上岌岌可危的人你还有零星的希望可言。我们生活在阴沟的烂泥臭水里，但无一都相信着在日后的哪个时候会苦尽甘来，街头乞讨的老兵都还在期待下一个过路人会买他价值几欧元的祝福。
“听着，V！嘿，妹子？”
我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我，Jackie背对夜之城的巨大阴影面向我站着，挡住了我的视野，同时也打断了我的失神。他搔搔头发，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
“把它们拿好了，chica，为了我。”
一道灼目的火球从天上坠了下来，用义眼粗略地扫描后我才知道这是一颗小卫星，推测是军用科技所研发的型号。熊熊烈焰照亮了那里的天空一片，夜之城的哪一处美景与其相比都将黯然失色。这又他妈象征着什么？是浪漫，还是悲哀？我一定是在做梦，说不定这个拉着长尾巴的大宝贝过一会就砸在我的身上了。一定是这样的。

我看着Jackie，他看看我，又举起双枪有模有样地端详了许久，然后长舒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将那两把金色狠婆娘交到我的手上，手劲儿很重，这是他的爱枪。
“照顾好米丝蒂，这个好姑娘本应该比谁都幸福的，别做让她伤心的蠢事儿啊，chica！有的没的就多去找老维头唠唠嗑，多走几步路权当是健身啦。还有我老妈，也拜托你了，变成苦瓜脸的时候就去野狼酒吧喝一杯，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想你爱的人，我的好妹子。”
“Jackie，你在说什么啊，Jackie！我、我怎么突然听不懂了，靠，咱俩间不带整这煽情的！”
我的眼前闪现过之前和Jackie一起闯荡的那几年的场景片段，苦中作乐，就仿佛是在数据的海洋里挖着最少的矿，身上都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义体件儿，精彩的日子中啤酒瓶盖都能嘬出甜味。然后画面急转，又切回那个恶臭冲天的垃圾场，埋过我的垃圾场，埋着银手的填埋场，埋汰了多少异想天开的疯人院跑出来的旧家电与电线短路了的、生了锈的伟大高科技产品。演唱会的传单变成了天空中被风拉扯的废纸，最后飞回了某个舞台下人声鼎沸、舞台上节奏激昂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