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可能了解全部(3)

“对不起。”她难过地道歉，拿起一支笔在我的右手手背上狠狠刺下。也是这时，我看到她的手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像一块斑驳的老墙。
我的手背痛了一下，不等我问，她把自己的右手手背展示给我看，上面也渐渐显出一个黑色的点，与我手背的相比甚至更大些，有鲜红的血溢出。
“所有因为我受伤的，我都会加倍地感到一样的痛苦。”
“包括心理与精神吗？”我追问道，如果是这样，那这绝不是正常的病态，而是他人的诅咒。
她点点头。
我看着她空洞又深沉的眼眸，终于明白她缺失的是什么，她缺失的正是此前每一个来我这下咒的人所有的憎恨、嫉妒和愤怒。
在无数次负向刺激后，她自动放弃了这些情绪以免遭受更大的反噬。

“你说的完美去世，具体想要怎样实施呢？”我回归正题。
“具体？只要没人知道我死了就好。这种诅咒能实现吗？”
“无人知晓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当然可以。”
在她临走前，我脱下精神的职业外衣，问她：“这个世界从没用善意对待你，你又何必如此善待世界呢？”
“我很怕，到了地狱我依然能感受活人的恐怖。而且，我也从没有善待过世界啊。”
她莞尔一笑，恍然间，我仿佛看见天使与恶魔栖息在一人身上。
04
“你想救她么？”师父的声音。
“可以吗？”记得第一天入门，师父就告诫我要绝情，人心难测，不沾染方能超脱。
“这是我教你的最后一课。下个月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