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眠于无名之碑下(17)

“我可以想其他方法……”
“没用的，”K9打断他，“一天之内，只有我死才能证明实验失败。”
“他们迟早会再成功的，这又有什么意义。”
“这可不像你啊，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去哪了。「城市」里这么多组织，都在打仿生人的主意，凭我们的力量终究不行啊。就让住在这的居民多睡几个安稳觉吧。”
“靠……你这话真像他。”E2的泪不由自主地流下了。
“别忘了你说过的，‘要把烂泥糊到他们脸上’，计划还没失败，这就是最后一招。”K9突然咳嗽了几下，“对不起，害了你的朋友，也连累了你。”
“你也是我的朋友。”E2看着他躺在手术台上，就像一只小白鼠。无论从前E2有多恨这座「城市」，有多么想毁掉这项计划，此刻他的无畏在无助面前不值一提。他不想再失去朋友了，可是K9说的对，没有其他的选择。
“早晚都会死，不如选择正确的一方，”K9说，“我很高兴能为「人类」做出贡献。把那根线拔了。”

无可奈何。E2照他说的做了，K9的气息开始减弱，他闭上了眼睛，好像全身都放松了。E2紧紧抓着他的手，他的朋友会在他眼前死去。
“嗯……”K9呼了一口长气，开始说：
“‘我站在屋顶上吹着风，远眺着我爱的「城市」
眼里尽是高楼、飞艇和闪耀的霓虹灯
那一瞬间，我将所有罪恶与危险抛之脑后
仿佛清晨的整个城市都属于我
我与它是互相欺骗的关系
我说我恨它，它说它爱我
——为「城市」献上爱与恨的礼赞’”
“这是他写的…”E2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他早已泣不成声了。
“不要…像我一样，到死都…没有名字。你是亚伦·欧内斯特……不是什么E2。”他用尽力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他安心地休息了。亚伦感觉到他的手越来越凉，直到失去温度，屏幕上的数据也不再有波动。整个屋子只剩下一个人，亚伦头靠在他肩膀上大哭。直到累了，他才站起身来，将线重新插好，再把控制器里所有不该出现的信息删除，确保万无一失了后，他走出手术室，回到布鲁克的办公室。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