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11节·(4)

不久，胥雷也出来了，从衣兜里掏出一包没有开封的软中华，开了封，然后取出两支，递我一支。
我惊奇地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他说才开始没多久。我说我不抽，他说抽吧，看得出来我很难过，魏老师其实为人不错，是个好人。
我没有睬他的话，只是接着说我会呛到的，他说谁刚抽都是一样。我想了想接过烟来，就试试吧，当是给魏海森上根香，香港电影里常常如此。
中国式管理的精髓就是“论资排辈”——《严黄语录》
理 解
“火呢？”我问他，他却慌了神，左右找了一通，尴尬地笑了，他应该不是最近“才开始抽”，而是此刻“刚开始抽”，和我一样。
找王和钟借来了火，他先给我点上，再给自己点上，动作在意料之中的生疏。我开了句玩笑，说我们守着这几大炉子火，却连烟也点不了，两个人就干干地笑了。
“最近厂里有些消息，关于你的。”我故意进入这个话题。
“所以我肯定进不了天堂。”他的话，说明了他是个天主教徒，或者是一个熟悉这类教义的人。

“都化成灰了，末日审判也没有意义了。”对于教义，我从《神曲》中，略懂。
“你怎么看我。”他看了看我，又收回目光，看着我们头上的同一片天空。
“会有压力吗？”我指他在厂里的感受，并没有立即正面回答他。
“应该不会。”
“我身边也有，没什么特别的，个人的价值和取向而已，只要不影响别人。”我虚伪又真诚地回答着，而我指的“身边”，正是夏箐，她至少算是我身边的朋友。
“谢谢。”他的回答，让我有些惭愧，机关算尽却无功而返，更伤害了无辜的惭愧，当然还有些内疚。
“施育林会接替他吗？”我似乎找到一条阵线上的人，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人，傻傻地天真地问他。
“谁都无所谓，工作嘛……但应该会进新人。”
“你会一直这样吗？”
“说不定，也许会，也许不会。”他把烟丢在脚下，轻轻踩熄。我和他一样，都呛了好些口，真是难过的体会，头也晕，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