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面/】白驹(2)

十六岁，半大不大的孩子，和同学们爱跑爱蹦哒，然后把腿脚给伤了。
那天放学，沈巍也去到高中校门口接沈面——现在人们出行，大多不会是独自一个人，安全起见，都是结伴的，家人来接学生放学的也不在少数，或者相邻住着的同学就一起回家——甚至为了便于管理，学校都尽量集中在一片区域，沈巍去找沈面也就是几步路的事。
沈面在校门旁边靠墙站着，看到沈巍了就招招手，其实不招手也行，他们每次都在那个位置碰面，沈巍总会一眼看到沈面的。不过心情总要通过一些动作来表达，沈面看到沈巍的心情是开心的，所以雀跃着招手，每天都是这样。
往常沈面还会迎着沈巍跑过去，这次跑不起来，只好等沈巍走到自己跟前。
沈面抬抬右腿，把脚踝露出来，有些心虚地笑着告诉大人：“沈巍，我脚伤了。”
“嗯？”沈巍睨了沈面一眼，“怎么伤了？”边说着边自然而然蹲下身查看。
“打球撞的呗。”
沈巍扶着沈面的小腿，轻轻地动了动那只脚踝，是被扭到的，看来校医已经处理好了。“痛得厉害吗？”
“不痛，我们队打赢了，风光着呢！”沈面神气地叉腰。
沈巍站起身，“哼”了一声，又睨他一眼，没理他的话，“还有哪里伤了吗？”

“嗯——我看看，”沈面在身上找了找，抬起右手肘，“噢这儿，擦破点皮，没事儿。”
“还走得了吗？”沈巍把沈面的背包挎到自己肩上，扶着他问。
“没问题啊，走，回家。”
“真走得了？”沈巍挑挑眉，再次问他。
“当然啦，我是谁，这点小伤算什么？”沈面依然神气着。
行呗，那就走呗。他们住的地方离学校也不远，基本都是步行来回。
沈巍扶着一瘸一拐的沈面，偷笑这孩子爱逞强，假装看不见他暗自躲着的龇牙咧嘴的疼。不过还是忍不住了，出言道：“面面你不能这么走，这样你的右脚还是受力，没准会加重伤势。”
沈面也知道是自己找罪受，听到沈巍给了台阶，嘿嘿笑了两声，想撒个娇，让沈巍背他。
“啊，好像是噢，那……”
“那么你应该用左脚，单脚蹦着回去。”
嗨？这台阶怎么往上走呢！
“沈巍！”沈面反应过来大人在调侃他，也不顾面子了，一扭身左脚用力，蹦到沈巍背上，“背我回去！”倒也不怕人没准备，接不住他再给掉下来。
沈巍当然也不会让这小孩掉下来，嘴上嘲笑着，心里到底是心疼小孩儿的，手上稳着呢。
沈面心满意足地趴在沈巍背上，嗅嗅沈巍的西装，是家里洗衣液的味道；嗅嗅沈巍的颈间，是家里沐浴露的味道；嗅嗅沈巍的头发，还是家里的，洗发水的味道——沈面用的也都一样，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是有不同于自己的，只属于沈巍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