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如故(3)

发小看见他发了个大褂的照片给张云雷，告诉他新大褂取回来了，很好看。
“你怕什么？”
杨九郎笑得勉强，裹着被子闭上眼睛，“我怕什么啊。”
“你说呢？喜欢不敢说？”
“没有。”
“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你这样过，怂。”
杨九郎依然闭着眼睛，自顾自地想，新大褂去专场助演时候穿，张云雷穿上是什么样的，他换了发型，熬了几年，也有观众为了看小辫儿来的。这期间，也包括张云雷失恋。
没错，张云雷交了个女朋友。他说他挺喜欢那女孩的，除了有点黏人，有点任性，对他是很好的。杨九郎知道张云雷说的不是真的，就算是他挺喜欢那女孩，也不是那种喜欢。
后来张云雷说那姑娘太黏人太任性，就分手了。
“我知道她是因为喜欢我才黏着我，才任性想让我哄。”
张云雷那些隐秘心事，都悉数倒给杨九郎，杨九郎也像一个大大的树洞，盛着张云雷的喜怒哀乐。“因为喜欢才黏着，才任性……”这句话，杨九郎琢磨了好久，久到张云雷不黏着他，也不再任性。

因为他老老实实躺在病床上，动也不能动。
你爱着世间万物，而他爱你胜过爱世间万物。
杨九郎终于明白，原来这句话对于张云雷和自己来说，同时适用。
“你怎么办啊？”
张云雷好像忍着一腔子要咳出来的血去问杨九郎。杨九郎那一刻理解了那些想求时光倒流的幼稚想法，他怎么就离开他身边那么久呢。
杨九郎觉得张云雷真的给过他太多机会了，过去的几年，不知多少回的明说暗示，还有这一次和天命一搏，他还有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不就是张云雷离开他吗？
“磊磊，我真的很喜欢你，特别喜欢，是那种喜欢，喜欢到心里，到骨子里……”
“磊磊，你踏踏实实的，什么都不用惦记，我什么时候都陪着你……”
要是之前他这么说该多好。张云雷突然感觉所谓的狗血电视剧并不狗血了，老天真会捉弄人啊。
“哥们，你知道哪儿的寺庙灵吗？”
发小只好开车带着杨九郎去了北京郊区的寺庙，赶着第一炷香，发小看杨九郎恨不得呼吸都虔诚，叹了口气说：“翔子，虽然和你一起长大，我真是头回见你这样，这回，不再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