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如故(2)
月光被云挡了一些,起了凉风,大红灯笼晃了晃,门内的梨花瓣送信一样飘到张云雷脚边。
“辫儿,我对你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动心的谎言就这么被凉月素蕊不慎沾染,张云雷没再说话,只是转过身去,留一个暗暗的背影。
杨九郎把头仰高,不知道是灯笼太刺眼还是夜风太锋利,让人觉得眼睛都是酸酸的。
张云雷从来相信感觉,杨九郎第一次见他时候的迢迢一眼,那种欢欣,似乎是举世跋涉才见到他的喜悦。
张云雷一贯执拗,杨九郎不得不承认自己庆幸他执拗,台上台下转着圈的叫九郎,近乎于任性。有段时间别人见到张云雷第一句话就是“杨九郎呢?”反之亦然。
“不说就不说呗,反正我知道,你喜欢我,是那种喜欢。”
张云雷把最后几个字加重,杨九郎急忙看看去端水果的师娘和正在上楼的师父。
“小祖宗,这是在家呢,你也不怕师父师娘听见?”
“怕什么,当初还不是我求着他们要你和我搭档的,他们知道我喜欢你,早晚有一天,我也会让他们知道我是那种喜欢你。”
这是杨九郎第一次叫小祖宗,更像是一句放纵,放纵张云雷对他的不依不饶。
杨九郎内心里有时会被张云雷这种霸道不讲理的占有堵得喘不过气,可但凡没有演出的时候,尤其是周一,好像没有左一句右一句的九郎让他实在抓心挠肝。
怕湖面捞星,怕怅然梦醒,怕两个人躲不掉全世界的难懂。
杨九郎二十七岁那年淋了一场大雨,人淋了个透,怀里的大褂袋子只湿了一块,发烧严重不敢告诉张云雷,因为他肯定会大半夜开车跑过来。
“大褂呢?”杨九郎迷糊的时候还不忘了问新做的大褂。
“晾上了,一点都没湿。”
也不敢回家,怕爸妈担心,发小给他冲了感冒药,杨九郎一口喝完,眼前的模模糊糊清晰了些,原来阳台上是晾着的大褂,不是张云雷穿着大褂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