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烟花美丽的理由(5)

Top Place网吧在5层，楼里没有电梯，还绑着绷带的我走上楼梯。网吧里昏暗的灯光下戴着耳机的人们个个盯着显示屏，也有吃着零食看电视剧或者电影的人，但大部分都在打游戏。一边对着耳机上的麦克焦急地喊着什么，一边迅速移动鼠标。杀，杀了他！快点跟上！我听到了这些话。
我眼光扫过每一排，一直走到了最里边，看到了被皮质椅子挡住的一个人的背影。他正在玩射击游戏，左手在快速地敲击键盘，右手疯狂地移动鼠标。每次角色移动画面上的颜色都会改变。
为了看清他的脸我低下头，红色和蓝色的灯光在他脸上快速变换，看了一会儿我才知道他就是柾国。戴着耳机的柾国视线固定在显示器上，继续着游戏。
柾国对着游戏里的人物毫不犹豫地射击，一个一个就像是计划好的一样倒下了，有时吐出几句骂人的话，或是讥笑。他有多么专注呢，好像连我在看着他都不知道。
我没有立刻叫他而是看着屏幕。柾国对着倒在地上的人物倾斜愤怒般开枪，随着屏幕上出现“WIN”的字样，游戏结束了。画面变成了全黑的等待画面。黑色画面中倒映出了柾国的脸，他呆呆地看着屏幕。黑色画面上也倒映出了我，但是柾国还是没能发现，就像是把自己关到了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我把手伸向柾国的肩膀又作罢。在柾国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呢？我突然有些害怕。
硕珍
22年8月10日
一出门就下雨了，看起来也不会马上就停。驱车驶向大路，经过松州站就到了玧其工作室附近。在搬迁结束的地区每个画着“X”的店铺都堆着脏乱的垃圾。路先是上坡然后是下坡，玻璃窗破碎的房子之间杂草丛生。
我要做的事情很明确，但是我不能不犹豫。承认自己的错误，并站出来接受所有指责并非易事。
把过去的几天里确认的东西再次翻找出来，在里屋房间的保险柜里找到的一些文件。与建设公司的阴阳合同、秘密资金账簿、巨额利权、豆腐渣工程和随意合同以及为了掩盖这些而伪造的文件。
干出这种事的是我父亲，回想起来，已经过去了太久，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想起了父亲的话，也许真的是那样的。现在父亲已经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即使这样，我也不能放任不管，父亲没能做到的话，我得来做。
将车掉头，向着4区那边走，从树木的缝隙中看到了集装箱村。经过松州北中学，进入小巷，阳地孤儿院就出现了。下着雨的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雨水滴落在空荡荡的操场上的水坑里。信号灯变了，我缓慢地向孤儿院对面的住宅区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