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一起的话就能微笑(4)

真的有过这些时光吗？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瞪着眼睛看照片，回想高中时节。老旧的仓库教室，灰尘和霉菌的味道，经常湿乎乎的，玧其总是在弹钢琴，有谁在笑着。
我紧闭双眼双手握拳，疼痛已经超出我能忍受的程度。脑部的毛细血管好像炸掉了，从破裂的血管中流出的血让视野变得一片鲜红。顺着那些血液，如同燃烧一般的灼热感席卷了脑海中的每个角落。我也不知不觉间站不住了，只要能让这疼痛消失，记忆什么的不管怎样都不重要了。灵魂的地图不去找也可以的。
我蜷缩在地上等待疼痛消失。疼痛渐渐好转，刚刚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全身都汗淋淋的，再也没有力气去尝试什么了，我想就这样放弃一切。
这样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之后，手机响了。还没看清屏幕，不知怎么回事，碰了一下就播放了一首曲子。是钢琴曲。
我懵懵地听着那首曲子，看到了远处的一张照片。我就着躺在地上的姿势把那张照片扯过来看，是玧其正在钢琴，号锡和柾国在后面开玩笑，南俊在说着什么，泰亨在玧其的头上比“V”字，智旻急忙跑到取景器里摆了一个搞笑的姿势。
我这才想起来了，现在播放着的音乐就是高中时期玧其在仓库教室里经常弹的那首曲子。为什么这个我没忘呢？这让我感到惊讶不已。

哥，那你连我都忘了吗？智旻呢？柾国呢？南俊哥也忘了吗？哥，哥你知道自己是谁吗？我想起了海边旅行的时候追问着我的泰亨的脸。
玧其
22年8月2日
给硕珍哥发送完音乐文件后就在座位上瘫着，翻了翻从仓库教室里拿来的乐谱，看见了在空白处写着的字，“在一起的话就能露出笑容”，这不是我的字体。
想起来了那会儿的事。下着浓雾的那一天，偶尔跟硕珍哥一起走过操场，彼此都很尴尬。我把手插在口袋里故意慢慢地走，希望着哥先走掉吧，但是哥并没有那样，反而试图来搭话，那时候就变得更尴尬了。哥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知不觉地问出来了，哥最后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是什么时候？哥没有回答我，我也没有再问了。我没想使他感到难堪，只是那样的话自己蹦出来了。
在一起的话就能露出笑容。这句话好像就是我问题的答案。不对，也不能确定是硕珍哥写的，也没有必要去确认。
乐谱上写着的旋律很幼稚，应该是两年前写的，那时候的音乐是青涩粗糙的。衔接的也不顺畅、不漂亮。想起高中时候的话，只能想到喝醉了酒趔趔趄趄地来回转悠。好像也不是只有那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