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2)
腈纶摩擦,脚步喧闹。他有点看厌了无数的双脚——被日光复刻,拉长,又泯灭。轮回。于是抬起头转向左侧,开口打断面前中年妇女的的唾沫横飞。“我想吃糖。”母亲愣了一愣。
于是七彩的波板糖被小心翼翼的舔舐,偶尔被咬碎一小块,色彩于燥热的口腔中糜烂,把舌头搅和成极肮脏的白色。太阳很大,而他又生性易出汗,头顶冒出的汗顺着脸颊滑落,也有些许被金斯顿连着糖一并舔去。略带咸湿,苦与甜并不会中和。但是他并不在意,继续跟在母亲的旁边。
母亲是个性急的人,干什么都似乎要迟到的样子,在她眼里容不下一点“慢节奏”。她看着自己的孩子只是不紧不慢地走路而导致她也被迫放缓脚步感到恼火。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洗衣服,拖地,准备晚饭,顺便找回不知道在哪里烂醉的那个男人。于是她索性抱起金斯顿,但刚抱起时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八岁了,想了想又再次放下他。而金斯顿只是感觉被抱起和被放下的过程,风吹来很舒服。而并不会因为原本的爱好因为父母被迫被自己改变,改成只对那些标价极为低廉的东西装出喜爱,看见喜欢的东西却要一脸厌恶的样子说:“好恶心哦。”
风,风,风。起风了。
远处的楼房灯已经灭了大半,只剩下楼道灯偶尔亮起来,是有人在试图驯服声控灯。在烧烤摊的那个家庭已经走了,金斯顿皱了皱眉。楼底下不知道谁在外放着《Riversi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