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泥娃(2)

不要期待那时只是小学毕业的孩子们有什么情商，我们甚至意识不到我们的那个暑假意味着什么，我们何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手握可以发射训练弹的步枪，面对百米外的靶子日复一日的进行射击训练。
我们只会对每天的体能训练怨声载道，只会对每天重复扣动扳机的机械式训练感到枯燥，而每三天一次的实弹打靶是我们唯一期待的活动。
“我的靶纸呢？”
脏兮兮的女孩看了看提出问题的我，猛的摇了摇头，连句话也不说。
其实整个青训队的氛围从集训开始时就异常和谐，孩子们之间没有欺凌，没有打压，虽然开始有了性别认知，但男生和女生之间并没有过分的争议点。
想来那个年代朋友之间并没有许多芥蒂，大家都来自差不多的家庭，拥有差不多的话题，漫画书可以分享，零食可以分享，玩在一起野在一起，要挨罚就一起挨罚，谁也不会是特殊的个体。

脏兮兮的女孩也并不是从来都这般拘谨，该闯祸的时候她也从不落于男生之后，只是那次教练开会之后她就变得孤零零的一个人，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总是束手束脚的站在教练桌旁。
我抬起头环视四周，看着全场就我和她手中没有靶纸，顿时心凉了半截，便学着那个女孩的模样站在了教练桌的另一侧。成绩要是糊了，多半就要准备离开这里，看着已经空出来的好多个靶位，我倒吸一口凉气。
“站这里干什么，当门神吗？”
教练拿着他的大茶缸来到靶场，左右看了一眼我和那个脏兮兮的女孩，便将捏在手中的两张靶纸递给了我们。
脏兮兮的女孩焦急的接过靶纸，蹲在一边咬着左手大拇指开始细数她的成绩，我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但是瞟了一眼靶纸发现八环线之外没有孔洞，心中的大石头便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