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The last oak tree 3》(5)

赫默没有想到自己再次来到这里时，就在这静静地晒满了太阳的树下，源石的碎末在身边游荡的危险之际，她依然会被过去的记忆侵扰，窸窸窣窣间，竟不能忍耐这树枝碎裂的声音。
她穿着罗德岛特制的防护服，结晶并不能沾染到她身上，但赫默心乱如麻间就要伸手去摸那棵不断死亡的橡树，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并没办法接受这棵树的消失，如果这棵树都没了，谁来证明以前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什么都不在了的话，她的愿望，她的感情，她的能力，还有什么能给予这些意义。
四下无人，赫默没有再隐藏自己的心声，她声音颤抖地自问“这是哥伦比亚最后一棵橡树了，莱茵生命……确定要放弃它吗？”
树影微动，但四周依然沉默，赫默步伐凌乱地走到那棵树下，迫切地想要堵住橡树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它最后一丝的生命力，然而就在她脱离防护服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棵树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树后传来。
“这棵树已经死了。”
那个声音冷淡，口吻不容置疑，赫默的心蓦地降了一拍，手指在离树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住，随即又被一只有力的手给狠狠地握住了手腕。

赫默几乎不需要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就知道这里会出现的会是谁，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声音带给人的冲击力似乎比外表更大，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塞雷娅的声音，但实际上她依然记得，像永远都忘不了似的。
如今的一切和以往不同，灰灰沉沉的天，零零碎碎的结晶，疏离的两人，但她的声音分明像是从过去温柔的叮咛里挤出来的，陆陆续续的，完完整整的，干干净净的。赫默没有忍住，便僵着脖子去看塞雷娅。
塞雷娅仍然是从前的样子，甚至依然穿着莱茵生命的防护服，赫默皱起眉头，不懂为什么她的出现总是能激起自己心里的涟漪，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还非要搅局。她特别想问，是你先离开的，怎么现在却表现出一副“我一直都在”的样子。
“没有你的药物支撑，它很坚强的活了一段时间，但可能是对药物产生了依赖性，它被结晶吞噬的速度也加快了。”塞雷娅忽视了赫默几乎写在脸上的五味杂陈，冷静地解释着橡树死亡的原因“它现在是被源石吞噬的污染体，还是……不要碰了。”她握住赫默手腕的手慢慢放下来，便被赫默迅速地给甩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仿佛是被“污染体”三个字给刺激了，赫默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