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言(4)

“一开始，我一直都知道，知道你想杀我，知道你还活着，知道当年你……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是啊，我确实想杀了你。”
苏静潭抬眼望向程寂寒，眼中充斥着恨意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下还是伪装出一幅深情模样。不过现在，这种幼稚可笑的游戏还是趁早结束吧。”
“不是，”程寂寒定定地看着苏静潭，“我喜欢你，绝不是谎言。”
苏静潭愣了一下，嗤笑道：“够了，如果不是你，苏家怎么会落到今日的地步。当年你父亲犯下的杀孽，如今就由你来偿还如何？”
“多说无益，动手吧。”
程寂寒闭上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遍遍地在脑中描摹苏静潭的样貌。
苏静潭颤抖着指尖，昔日的“定情信物”如今被苏静潭亲手捅入了某人的心脏。
泪水不断涌出，苏静潭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被一并穿过，支离破碎。

他带着哭腔嘶吼：“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程寂寒……”
话音未落，他便感受到自己落入了一个熟悉而温柔的怀抱，只是那人身上的草药味早已被血腥味遮盖。
“不要哭，小潭。”
程寂寒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地消磨殆尽。
“好歹当初在野外那日可是我救的你，在恩人临终时给一个承诺吧？”
“当初是你……？！”
程寂寒打断了他的话：“嘘，我快撑不住了，答应我，一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啊，还有，我爱你……苏静潭……”
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停止，就这样闭上了双眼，苏静潭怔怔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呼吸间带着心痛。
“我也……爱你啊。”
因沉默了太久而迟到的回应，再也不会被那人听到了。
补充：
1.一开始程寂寒就认出了苏静潭，所以才知道他的名字，卖主没有说。
2.程寂寒喜欢苏静潭是在很久之前，所以苏家灭门那天他会出于某种心理救下苏静潭。不过他当时什么也不知道，苏静潭离开后他才逐渐明白自己的心意，两次救苏静潭他从没有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