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之花(2)

总有这种人，这世界上。想沉沦却犹豫不决，在所谓好学生与坏学生之间左顾右盼。
大庭半疑惑半惊奇的看着我，像是在看自己的影子。只一瞬，哪怕是醉了，我立刻心领神会。虽然他看起来安静，一脸的好人样子。但这家伙跟我是同类。因为彼此身上都散发着即将糜烂的气味。
所以后来他会跟女人一起跳海，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我找他借了钱，付清了喝的酒，顺便把他的那份也结了。给钱的时候，半趁着醉意将收钱的女人一把拉到怀里，亲了起来。他看了那女人一眼，然后只顾自己喝酒去了。
女人意外的没有反抗，也似乎什么其它的反应也没有，脸上露出相当凄惨的表情。嘴里除了酒味传来海的咸味。我顿觉无趣，便放开她了。
12月圣诞节刚过，我接到一通电话，中年女性的声音让我我过去医院一趟。
我下意识觉得是那家伙出事了，那家伙已经从学校消失了近半个月。也许又是自杀之类的事。我最佩服他这一点，在赴死这条道路上毫不懈怠的前行。

说不定大庭现在已经死了，赤裸着躺在停尸间的裹尸袋子里，大脑和心脏逐渐变得冰冷。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心生嫉妒。
我推开房门，尸体正在喝着素汤，一月份冰冷的雾气挤成一团，挡住了身后的海。见我进来，尸体笑着向我打招呼，那表情悲惨的跟半年前被我为难的女侍的脸一般无二。
我拍拍尸体的肩膀，和他一起看窗外看不到的海。
听说男人是被渔网打捞上来的，月光下惨白的像是乌头的肚子。听说那一晚村里没有人睡着，比过年还要热闹，连漏油的船都出海了。听说后来女人也被打捞上来了，听说……
“她死了。”尸体说。
大庭开始呕吐起来，护士递过来盆子，但还是晚了。带着金黄色的素汤将白色的床单染成秋天的颜色，像是尸体烂掉后渗出来的液体。
“冷吗?”
“冷”
她的身体缠绕过来，带着海水腥咸味的舌头吻过来。手腕上的伤口被海水泡的微微肿胀起来，红色的暖流消逝在深蓝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