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寡 我的2020(2)
”
在医院生产的那晚天气很好,月亮满满当当的挂着,一扫之前几天雾沉沉的样子。她在他和二舅母的陪同下住进医院,二舅母时不时说一些轻松的话逗逗她,说这个天气出生的孩子福气一定好的不行,又说自己之前生孩子的时候发生的一些趣事,比如二舅去请四奶奶过来接生的路上捡到一大塘鸡枞菌,结果到了四奶奶家接了四奶奶后就全忘在那里了,等后来四奶奶说起这事儿时二舅还浑然不觉自己丢了什么;还有在等孩子出世的时候,二舅在外面拿着脸盆毛巾和热水壶等糊涂了,连猪圈里的猪和院子里的鸡啊鸭啊什么的都忘了喂,引得这些牲畜抵住圈门和围栏不停的发牢骚,最后还是二舅母生完孩子问起来才拍脑袋想起的。的确如此,平常家里人可以先饿一顿,但养的那些牲畜是不行的。
孩子出生两天后他们就搬回出租屋了,他之后忙着跑了海宁许多地方,为她们母女俩做了还算充足的准备,主要是买土鸡蛋和大公鸡给她补身子,二舅母说了这会儿绝不能亏着女人家,不然以后就算是吃龙肉也补不回来。尿布和背带是二舅母看着裁的,家里的一切杂活儿他也都接过去了。但那几个月里也有钱不凑手的时候,工地上钱不好拿,厂里也预支过几回,二舅母心疼娃娃,下班后便总要过来抱抱雯雯,陪她说说话,临出门的时候留下几百块,劝她吃好点,坐月子千万不能亏着自己跟孩子。她有时望着怀中安逸的孩子,发不出一点儿声响或放出一点动作来,反而是孩子晃着脑袋和举着小手在逗她。孩子奶奶听说是个女娃,便没来浙江,满月酒于是也就搁下了,没有人提起过。她觉得有个水龙头在不停往她身体注,让她越来越沉,她想伸手往上捞,却在睡梦中碰倒了床边的风扇醒了过来。
五点多了,雯雯也醒了,在一旁看着电视。她交代几句就出门买东西和请二舅和哥哥来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