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副本第七章：横倾（6至9节）(10)

由于贯穿全舰的纵中线过道，积水无法快速流入“干燥”的右舷，只会把左舷压得越来越低。要想纠正这种恶性循环，指挥战舰的那位皇家海军上校，唯有进一步压榨麾下舰员，在两舷同时排水，不然战舰就会滑入永恒深渊。
根据多萝茜提供的情报，指挥这艘战列舰的舰长，是克里斯托弗•克拉多克上校，在华日舰队当中名气颇大，一向以斗志高昂、性格果决而闻名。他既被麾下水兵惧怕，也被长崎、新伽坡等地的海军提督们忌惮，是个十分强硬的鹰派
但再有名的鹰派，也只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大海才不管你军衔多高，只要舰体上有破口，那就会哗啦啦地朝里灌水，一秒钟都不带停的。水流永远不会疲劳，当然也用不着休息，与凡人孱弱的胳膊腿，不可同日而语。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伤痕累累的“巴夫勒尔”号，在众目睽睽之下越来越歪；二十度、二十二度，二十五度、三十度......严重横倾的舰体，几乎就要亲吻水面。

尽管全体舰员玩命工作，用最快的速度往外泵水。尽管一艘拖船勇敢地靠上前去，试图用缆绳系住右舷炮郭甲板，开足马力往一侧猛拉，但这些尝试，不过是蚍蜉撼树而已。
大概八点半的时候，二等战列舰的横倾超过三十七度，彻底失去了复原可能。港岛、九珑的围观人群，一片哀嚎。有几个洋人老头，哭得比细蚊仔都要厉害，白胡子上沾满鼻涕、泪滴。事已至此，克拉多克舰长也没再固执己见，他亲手降下指挥塔顶的不列颠海军旗，宣告了“巴夫勒尔”号的结局。
仍旧用对马海战俄舰指代 在他正式下令之前，累得半死的舰员，已经在露天甲板上聚集起来。每个人都是坐立不宁，每个人都是气急败坏，森严的等级制度荡然无存，哪怕浑身烫伤的锅炉工，也敢对着戴大檐帽的军官大声嚷嚷。在这种情况下，克拉多克上校根本没法进行演讲，只能扶住装甲水密门，失魂落魄地发布弃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