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 门(2)

“没什么，没什么，”二叔摆摆手，苦笑道，“你们都还是长大了，只有我这个老东西心里面还跟小孩似的，净瞎想着些没用的蠢事。”
阿飞一直都知道自己二叔以性格古怪著称，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也正因如此儿女才不想来看这个古怪老头，还是阿飞他妈劝着他去陪陪二叔这才会在初四这天赶过来。爷爷曾经骂他是个铁打的驴，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砸烂他骨子里还是那么倔，这辈子怕是没救了。
“唉呀二叔，这大过年的别说些这么难过的话，来来来，咱爷俩走一个。”阿飞跟二叔碰了一杯，将酒一饮而尽。
“胖了不少啊，脸上也更油腻了，跟你爸似的。”二叔笑道。
“锻炼的时间少了，吃的又多，哪能跟年轻时候那样游手好闲的。”阿飞感慨。年轻的时候自己不懂事，跟那些狐朋狗友们整天犯着中二病浑天度日，没想过要多去努力些去改变自己，后来老爹得了一场大病，自己只能干瞪眼直跺脚什么都帮不上，好在老爹挺了过来，自那之后他的心态就成熟了，不再去想那些飘渺虚无的东西，踏踏实实地去学习知识，经过了几年的努力总算是学有所成，接了老爹的班让他安心的退休养病。

但在二叔的眼里，这个曾经风华正茂的英气少年渐渐地变得圆滑起来，被各种残酷的现实磨平了桀骜的棱角。他依稀记得五年之前阿飞带着那帮朋友们四处漂泊，以天为背，以地为床，走到一处陌生的巷口抄起家伙事儿就开始了街头卖唱，虽然赚得不多，生活条件也很拮据，但脸上却始终挂着纯真的笑脸。
而现在他虽然也有着满足的笑脸，可却不见当初的那份天真，只是一堆肥肉生硬地咧出两道沟罢了。
“二叔今年过的仓促一些，没给你准备些啥东西，连做菜都还得麻烦你，”二叔一瘸一拐地走进卧室里，将一壶有些许年头的老酒递给了他，“南轩酒庄酿的粮食酒，一滴水都没掺，味道可香了，我珍藏了得有二十年，一直不舍得喝，你的朋友多，就拿去镇场子吧。”
“唉呀，谢谢二叔，那我就收下了！”阿飞高兴地接过这壶老酒放到一旁。
“以前跟你还是有挺多话题聊的，但是这几年你成长的太多了，咱俩接触的东西也都渐渐不一样，我都不知道该跟你聊些什么了。”二叔笑笑。
“想聊天那还不容易，简单得很，”阿飞喝酒吃菜侃侃而谈，“以前倒还不怎么觉得，但自从我入行之后我才发现在大街上是个满天跑，在诊所里面也是个满天跑，反正都是跑过来跑过去，为啥不选哪个赚钱多的呢，是吧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