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 钢笔、子弹、契约(3)

“……还是那么抠门啊。那你现在怎么办，找个安全屋避避风头？”
他将空桶丢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把下水道的盖子恢复原状。“花不起那个钱，租个安全屋不是还要给协会抽成的么。现在应该没啥事了，我回公寓就好。”
“可别再出什么事了，卡夫卡。”对面的语调嘲弄中透出些许恰到好处的关心，“到时在沙龙见。”
“给协会的报告晚一点发给你。”他挂断通话。
又做完一单。他走到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前，买一罐咖啡，用终端付了款。易拉罐打开时发出一声轻响，他喜欢这样的声音，尤其是在工作完成的时刻。咖啡不出意料是合成的，味道透着毫不掩饰的廉价，但至少是热的，给他僵硬的身体带来少许温暖。

回到车里，关上门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仿佛空气凝滞了一般。每次干完活他总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一直试图摆脱的感觉。经过今天的一番折腾，这单的报酬估计剩不下多少了。真是糟糕透顶。他打了三次火才把车开动，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
02
伴随着尖锐的摩擦声，电梯断断续续地上行；冷青色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仿佛要抽走卡夫卡身上仅剩的温度。他站在电梯中央，小心地不碰到周围任何一面墙，金属墙面上满是杂乱的涂鸦和污秽。他的大衣已经够脏了。
电梯门吱嘎作响地打开，阴暗的走廊里弥漫着陈腐的气味；垃圾、杂物、边闪烁边发出电流杂音的广告屏幕，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