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十一 | 为伞(3)

“只要你想，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好啊，那你把门派秘籍拿给我修炼，你愿意么？”
借着石峰挡住身影，梅花十一敛起双翼，落入茂密的林海之中，将衣摆隐没在林荫深处。
任务成功了，就毫不犹豫地离开，至于这本秘籍……就当是占用我时间的代价吧。
她转身躲入树木的阴影后，避开苍白的月光与呼啸卷过的羽翼划空声，在寂静中凝视着黯淡的天空。许久，当落叶的声音都归于沉寂后，她收回目光，从袖里拿出一个卷轴，缓缓展开，上面浮现出几个人像。
“都是玄武国之外的啊……”她勾勾唇，“正好出去躲躲风头。”她懒懒地抬臂，松了松肩膀，重新遁入林间晦暗的阴影中。
六、
那两枚暗器飞过来时，其实梅花十一并没有刻意去躲。雇了这个小平头保镖后，她有种重新回到母亲襁褓中的幼稚感觉，意外地放松了下来。
她刻意压制住自己去摸小刀的冲动，任由飞鸟门的两个小喽啰将自己带过去。她感受到绳子的摇晃，风拂过她的发梢。阳光尚未穿透厚厚的云层，落在她的肩头，但她仍觉得光线过于刺眼了，闭上了天蓝色的双眼。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的那把沾满尘土的油纸伞。
七、
绳子被松下来了，梅花十一抹了抹唇角已经干涸成深褐色的血痕，扔下那本对她已经没有用的破书，离开了那片断壁残垣。

她坐在一片茵茵绿草之上，抬头看向渐斜的夕阳。微风轻轻地拂过她的发梢，卷起几片草叶，飘落在她的肩上。
“其实，保镖这个工作又辛苦又不赚钱，你还不如做点别的。”她双手撑在草地上，放松地仰头，望见漂泊的浮云，凝视着它被落日染成玫瑰金的色彩。
“我在保镖职业技术学校读书的时候，老师跟我说过，保镖就像是雨伞，平时好像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到下雨的时候雨伞就变得很重要了。”
梅花十一感受到一阵暖风拂过她的脸庞，温柔地吻了吻她淡粉色的双颊，替她拨起耳旁的碎发，飘扬在和煦的清风中。
她侧过脸，看见身边的男子站起身来，背上仍背着木质的便携椅，膝上被剑划出的伤痕还泛着刺眼的殷红，只有衣角不知伤痛地随风轻轻飘扬。
“我现在，就是你的雨伞。”
梅花十一愣了愣神，旋即笑了起来。
呀，我终于找到了那么一把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