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十一 | 为伞

一、
梅花十一打着一把沾着泥土的油纸伞，无声无息地走在街道的阴影中。
她有些瑟缩地透过伞边注视着四周，生怕那几个小霸王又找上她来。今天娘亲让她下山去买几件衣服，她可不能耽误在这些事上。
“哟，这不是梅花大侠的女儿吗？”闻言，她微不可查地抖了抖，黑色的裙摆上下跳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衣裳包，旋即充耳不闻地加快了步伐。但几秒钟后，一个人狠狠地拽走了她的伞，一只手按在了梅花十一的肩上。
她转过头，看见素白的油纸伞沾染了泥砖上的尘土。
二、
梅花十一撑着伞，坐在山门内的屋檐下，远远地看着父亲在庭中挥舞着剑。凌厉的剑锋几乎足以斩断飞雪，扬起漫天飞舞的梅花。她紧了紧衣襟，向后挪了挪，避开檐外冰冷的雪点，缩在墙角的阴影中。
母亲又生了新的孩子——第十三个。她垂下眼帘，揉了揉自己的生疼的嘴角。看到父亲放下了剑，她有些犹疑地捻着衣角，慢慢站起身，缓缓地挪了出去。这几天父亲的情绪又低落下来了，因为又是一个女儿。
她在檐边踌躇地踱步，将袖子折出了深深的褶皱。犹豫再三，她收起油纸伞，放在墙角，攥着裙摆走上前去。
“爸爸……有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