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6)

大少爷确认了大小姐的状态，收回狙击枪，转身往三楼走去。昏暗的走廊里能听到某些房间的动静，他的思绪随之偏了一瞬，心想，大小姐好像又瘦了一点。
进入楼梯，他拉回思绪，打开耳机，听见那头传来微微的窸窣声，出声提醒：“大小姐，对方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
“嗯。”声音低哑，“目标出现新动向，计划有变，告诉我到悦华商场停车场的最近路线。”
大少爷直接进了三楼的棋牌室，找到视角架好枪，隐在窗边朝外看，低声：“往下走，左拐，穿过马路进入右侧巷子，沿着路直走到尽头。”
大小姐跟着指示走到了一条狭长的窄巷里，边走边换了件墨绿外套，扣上帽子，回应道：“了解，保持联络——”
耳机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大少爷只能听到耳机那头极轻的风声，以及大小姐缓慢的呼吸声。
他隐隐感到不安，松开枪直起身，压低声音如同耳语：“……大小姐？”
片刻后，大小姐的声音重新出现，清淡的嗓音像绷紧的弦，发出沾满血气的嗡鸣：“……注意安全。”
通讯被关闭了。
大少爷眉头一跳，想到了什么，后背刹那间窜上了一股凉气，手指克制不住地发抖。他立刻转身要下楼，步子尚未迈出去，耳朵敏锐地察觉了某种极其轻微的动静。

是压抑到极限的呼吸声。
几乎是意识到这个答案的一瞬间，他猛地矮身撞倒了离他最近的麻将桌，下一秒，风啸似的枪声准确无误地打在了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咚！”
实木桌子沉沉落地，在狭小的房间里震荡出了犹如交响乐现场般的效果。对方的枪声不由微顿，就在此刻，桌后猝然飞出一柄长匕首，狠狠扎进了对方的大腿根，溅起一蓬血色！
惨烈的痛呼尚未出口，大少爷已冲了出来，迎面一招卸掉了对方持枪的手腕，闪到背后，左手勒住对方胸口，右手迅速摸下拔出长匕首，两刀干脆利落，豁开了对方的大腿！
他随意松开手。剧痛让对方无力再站起，抽搐着跪倒在地。
大少爷在背后盯着他，面色森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他缓步上前，左手用力提！起对方脖颈。感受到对方因窒息而拼命挣扎的动作，他垂下眼帘，缓缓收紧手臂，随即抬手一刀割断了对方的喉咙。
血飚了出来，沾湿了他的衬衣袖口。
大少爷看着地上蜿蜒的血迹，有些失神。他的目光慢慢移到尸体身上，神情凝重，长长地吐了口气，眉头却依旧紧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