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級天災《从前我死去的挚友》(7)
“这扇门是通哪里的?”
“哦,那个啊。”梅将注意力从书稿转移到她身上,“在我住进来之前就有了,因为有密码所以我也没有开过……你有听我刚刚的建议吗?”
“有在听的。”真理连忙应答,走到梅的身边,接过书稿,翻找了一会后递回给她,“现在我想给你看看第一起火灾之后的夜晚。”
思考,安娜,像薇卡说的那样,思考让人感觉鲜活。
我强迫自己思考,好把注意力从眼前那几具躯体上转移开。
继续思考,冷静地思考,想想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在这里和索妮娅一起搬运尸体。
我是安娜努力思考的大脑。
薇卡的预言果然应验了,只不过是以一种远比想象要激烈得多的形式。第四天夜里的第二食堂的大火引爆了小团体间积蓄已久的不满。
这场大火是薇卡告诉我的,那天我睡得很沉,直到次日早晨才得知这一噩耗。眼下,互相抢夺准备的资源已成常态。
夜里很静,大家都知道这层楼由冬将军罩着,很少会有人来造次,特别是在索尼娅打退了最开始的几批之后。不过对于那些自内而发的威胁,可就没有“打退”这么仁慈的说法了。
夜空中的星辰和月亮投下极稀薄的一层光——学校断电已有大约三四天,入夜后这便是最主要的光源——楼外的白桦树叶被风吹得摇晃起来,惶恐的影子在墙壁上四处冲撞。
索尼娅坚定的身影在我前面,她力气远比我大得多,一只手就足以胜任,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消防斧,上面残留的血迹粘稠得像是要淌下来。尸体同地砖摩擦,拖出一道歪斜的红线。
你是谁?
我叫安娜·莫罗佐娃,乌萨斯人、
你在干什么?
和索尼娅一起处理尸体,更准确地说,把尸体拖到走廊尽头的保洁工具间去。
为什么会这样?
是他们先动手的,如果不是索尼娅及时,恐怕会是我躺在这里……
可,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我是安娜久久无法得到解答的疑惑。
毛发、头皮与地板接触是极刺耳的摩擦声,深夜和空旷的走廊中更是如此。尸体脖颈上有索尼娅斫出的裂口,砍得很深,几乎被切断,飘荡的树影在断口处蠕动。腮上的肉将脑袋与地面的缝隙填得一丝不漏,恐惧定格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