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使者(4)

我们采访了一整天，最后采访的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奶奶。
临走之前，老奶奶提出想和我们合个影。拍完后，朋友想把照片拿给老人看看，他看向老人——老奶奶正看着他，那古稀之年的眼睛竟发出了充满希望的目光落在朋友身上，岁月和沧桑打磨出的龟裂的嘴唇微微颤动着，铿锵而又低沉的说出那她心里的话：
“孩子，你是毛主席派来的吧？”
我愣住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朋友也一样。
夕阳西下，繁星初露微光。
回去的路上，路还是那么崎岖，比来时要平坦。
“当时，那几个村委看我不去村委会，要强行拉我去，我拼命挣扎、拼命呼喊，但无济于事。我知道警察马上就来了，他们会把我带走，我就再也见不到亲人了。我绝望的做好了被抓的准备。但突然，一双双有力的手将我从村委的手里救了出来。啊，是那些村民们。他们把我救出来后，又把我护在身后，而他们马上肩抵着肩、手挽着手，紧紧的靠在一起，就像抗洪时的战士那样，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堡垒，死死的挡住了那些村委。之后，他们找了辆带篷子的三轮车，载着我，与那些闪着警灯拉着警笛呼啸而来的警车擦肩而过，离开了村子……”
“所以，你坚持为他们执言？”
朋友点了点头。
“你告诉那个老人毛主席已经去世了吗？”

“你觉得他知道毛主席去世了吗？”朋友苦笑了一下。
我回头望向那个村庄，那里曾经耸立过毛主席雕像。再早一些，红星生产队曾在村里欢庆丰收。
微风吹来，山上的林海涌起道道波纹，仿佛星空下涌动的人海，热情的对我们告别。
“怎么会不知道？”我喃喃的说。
2021年2月7日于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