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使者(3)

朋友给村长说明了来意，这位老人坚持给我们当向导，带着我们去找其他人家。
路上，我忍不住问朋友：“那时候你去河边看了吗？”“当然。我到那村子的河边一看，那场面令我永生难忘——工厂排出的污水从粗大的水泥管子里流出，蔓延到河里。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气味。河水几乎成了液体的琥珀，粘稠又鲜艳，河滩被这琥珀染成了血红色。就像大地的伤口感染后，在不停的流血。我赶紧用相机把这情景拍了下来。但我没想到我被跟踪了，是当地的村委，我到河边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跟踪我。等我拍完回村子后，他们捞住我，请我去村委会坐坐。但村民大声叫喊叫我不要去，说村委已经报警了，我进去就会被扣住，然后警察来了就会抓我走。”
我们又采访了一位跟村长年龄相仿的老人，他是村长的好友。
“以前在人民公社，我们这虽然偏僻，也没有被忘记，每年都有人来调查，问我们粮食够不够，但我们大队每次都不费国家的粮食，我们靠自己。我们给毛主席立了雕像，还修了通向外面的路。我们用铲子和鹤嘴锄亲手挖出那盘山的公路，一寸一寸的凿出了隧道。可是改开后，上面来了人，说要拨乱反正，他们把毛主席的雕像推倒了！其他的他们什么也没管就走了……”这个老人像村长一样湿了眼角，不知道是不是流了泪。我想起进村时看到了一堆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