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白月光(上)(3)
月儿说:“哪有那么多讲究,不要花那些冤枉钱,你家还有三个孩子呢。”大牛的意思是花钱开房,哪怕一次也行,月儿这样一说大牛就不再坚持了。
大牛的老婆,月儿是见过的,普普通通一妇女,很强壮,话不多,挺会做事。来到大牛这里就不停地忙这忙那,其实大牛这里也没啥好忙的,一动一团灰,但她就是要忙,仿佛手里一定要拿个笤帚心里才踏实。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月儿有点不好意思,然后就叹气自责:都是女人呢。但是,说好不来的,还是来了。哎!
大牛睡觉很死相,就那么毫无顾忌张个大嘴,把外面的空气吸进去,停顿一小会儿,完成了过滤,再把肚子里的余气吹出来,伴有很响的哨音,传得很远。
月儿就戳醒他说:“你这样睡觉,小偷把你人偷走了都不知道呢。”
大牛就说:“别看我睡觉打呼噜,好像睡得死,其实你一动我就醒了。”
大牛大张着的嘴里还流口水,但并没有什么异味,这就像大牛身上的汗馊味,月儿感觉这是大牛独有的男人味。她迷恋这气味,枕着这种气味月儿就睡得踏实,哪怕睡这地铺。
月儿听到隔壁的那个叫春风的湖北妹子起床了,月儿就开门,端着漱洗用具来到院子里的水笼头前。
春风打着哈欠,用手指了指另一个隔间:“那个货,昨晚男的来了,声音好大,也不避人,搞得我一夜没睡好。”
“是你不想睡吧?”月儿这样邪恶地说着的时候,春风并不在意。月儿开玩笑的时候不多,她是一个谨慎的人,生怕得罪了别人。
春风转过身有点惊讶地问月儿:“那么吵你怎么没听到呢?”
月儿安静地笑笑:“我哪有你那么多心思,睡死了呗。”
月儿必须抓紧处理内务,她上班的那家还在江北。这家给的工资还不错,比上一家足足高出一千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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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终究绕不开这条叫馒头的河流。
她必须穿过馒头河,当然是河上的那座水泥桥,然后去赶二路公交车,坐满五站后转八路车再走五站路就到了。她会因此而赶得气喘吁吁,但她总会乐此不疲。除非她告诉这家主人自己不想干了,或主人对她说从今天起你可以不用来了,才可能少了这些劳顿。月儿今天已是第二次走过那座桥,加上晚上回来就得第三次了。
不能不提这条馒头河,月儿就是在这条河边认识大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