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2666】灰瞳之梦——长眠不醒(4)

我与你的关系，就像是远山淡影，一点点的，在暮色中凋落。是枯槁的山水，间或是中庭的炊烟；是雾里看花，又是月色阑珊。我们明晰对方的心思，却一点也不了解对方。我常将这种关系，定义为平淡的君子之交，然我想走近你些，你却又转身消失在一片灰色里。
那天，只有那天，你没有赴约。我有些担心，跨上单车，往你家的方向去了。赶到那幢居民楼，我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了，心上宛若装上个马达，简直要晕死过去。（那时候真的焦急的要死，你千万别当玩笑话），我朝着你家窗子连喊几嗓子，你弟弟这才摆着冷眼把头探了出来。我问他“你姐去哪儿了。”这时候他眼中仿佛刺出针来，对我吐出了很可怕的话。你知道吗？他说你死了，死在海里，我简直要崩溃了。他还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是因为我才自杀的，然后把一串铁钥匙扔下来，说是你给我的，末了还不忘叫我滚蛋。你听听，这是亲弟弟能做出的事？更残酷的，莫过于我将他的话信以为真了。

之后的几天，我不吃不喝蹲在家里，闷在书桌前，看起你曾给我讲起的书。真的，很有趣，但我的心房已被苦涩的海水泡胀了，读任何一个字都味同嚼蜡。这时又正值换季，我的身子弱，便软在病榻上了。
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这时候一个流浪汉敲响了我家的门，给了我一封信。我撕开后，惊异地发现是你捎来的。上面写着“下午两点，去海边找我”。我看了看表，身体恍若喝下泉水的梅勒斯，瞬间有了气力，衣服也顾不上换，便夺门而出。等缓过神来，已是站在漫地沙土之上，静听那海涛闲话了。
我的眼，在寻找，寻找着无双，寻找着在风中飘逸的长发。这时，你从海滩的另一侧缓缓走过来。割掉耳朵的画家钟爱的花朵，在海风中摇摆不定，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大喊你的名字。你站住不动了，看着我沉默了很久。直到风慢慢歇住，你说，你要走了。我问你要去哪里。你说，地球上的书看完了，你要，去宇宙的另一端找书看了。此时，海雾在和曦中逐渐褪去，一架恐怖的飞行器在海面浮现。你向我挥手告别，我跑出几步，摔在了地上。你依旧头也没回地向前走，我喊叫着，让你带我同去。你挂着冷静的表情别过头来，问我是否也看完了所有书。这时候，我只觉眼前一黑，半截脑袋垂在沙地上，欲言难言，我在懊丧，懊丧自己的不学无术。你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