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书院纪实小说——笼中鸟(2)

杨被关进房间里，这是新生入学的必备流程。教官们进来搜身，他警惕地盯着四周围向他的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不由分说地从身后一脚踹倒。闷哼一声摔在水泥地上，一群人按住他的手脚几个人摸索着从衣服兜里掏出母亲留给他的手机和零钱。“把这小子的外衣和鞋给我扒了。”站在一旁的老师出声。杨被压着紧贴地面，看不清楚是谁，不明白用意，无法反抗，只需服从。这一切动作完成之后，房间的铁门被重重关上，只留下杨赤脚缩在简易的铁架床上挨过入学的第一晚。
清早，杨的房门吱呀打开，应声坐起的杨被门口突如其来的光照得睁不开眼，一身衣服被丢在杨的身上，又扔进来两只鞋。“换上，快点下楼，10分钟后集合，敢晚下来就试试看有什么后果！”门口的教官恶狠狠地喊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杨低头看了一眼校服和勉强能穿的破旧球鞋，默默穿好，向操场跑去。
新生们惶恐不安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杨一言不发地站在人群中，观察着四周。考生们早已习以为常，很少有人讲话，都在队列里安静地站着，有一个眼尖的学生低声喊了一句:“教官来了，别说话，小心挨揍！”有准时到达的学生，就会有行动慢的学生，当然，毫不例外的也有赌气挑战的学生。迟到的学生被扣留在一边，一个人十尺子，排着队惩罚，杨看着钢尺子打弯又掰直，掰直又打弯，好似马上就要断掉一样，却把学生的手掌打得又红又肿，在手心高高隆起，泛着新肉一般的粉色。

“没有告诉过你们准时的重要性吗？”为首的教官手持皮带，厉声高喊。一群教官抓着胳膊拖出一个赌气的男生，拉到众人面前，连为学生执刑的教官都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说过什么?我说敢来晚就试试看是什么后果！”男生只是倔强地瞪着他，不说话。教官也不恼，轻笑一声:“好样的！”大声喊道，“给他尝点苦头！”轻拍了几下男生的脸，转身离开了。身后的教官一把把男生摁倒，用实心的铁棍在众人面前狠狠抽着男生的屁股，男生刚开始憋的满头是汗，还能忍住惨叫声，后来被打得整个操场都能听到他的惨叫声。杨当然清楚这是杀鸡儆猴，老生们已熟悉，这是针对新生的立威。
早训完的早餐，是把菜和米熬在一起的粥，不只是怎么放置保存的，变成黏糊糊的一摊，吃不完又变成了晚餐。中午的伙食也算不上好，看起来只是能吃而已，汤上面零落的漂着几片菜叶，好不容易有的肉菜里放的是肥的冒油泡儿的白肉，更不用讲平时的饭菜，难以下咽。杨姑且觉得饿死要比被打死痛苦得多，不管怎样，吃了就好。他听说那些好几天不吃饭的同学都被强制性地灌了饭，与其这样，倒还不如自行解决。
早训变成了背诵国文，几天后，便与老生一起背诵，错一句打一下，背诵的很多，刚开始手总是被尺子，竹竿打得高高肿起，又好像在打烂手的边缘悬崖勒马，背会旧的，总有新的，手也已经习惯肿起又落下的生活。虽然还很疼，但杨好在不用担心手被打烂后再去做工的苦痛，他是个幸运儿，手还没有被打出血过。但他总是期待那把钢尺有一天可以断掉，不过换成新的会更疼，听陈这样讲，他还是放弃这个傻瓜想法了。陈也是新生，算是杨的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