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幻梦录(2)

把茶几放在木桌上，吹熄窗口的灯火，月色悄悄地爬了进来，盖上被子，耳边是山风呼吸的声音，已经是盛夏，可是依旧凉爽，没有蚊虫，该闭眼了。
该睁眼了，眼睛也确实睁开了，可我坐一个满是人的地方，黑漆漆的，对面是一个白板，闪闪发光，前面坐在两人，我揉了眼睛，仔细瞧了瞧，惊慌、迟疑和诸多疑惑还没有给我充足时间，我就惊讶了，是祖父，心中欢喜控制不住，祖父活了，可身体还是斯斯文文起身了，发乎情，止乎礼的训练起来效用，我亦步亦趋地绕过身旁空虚的人。
来到他的面前，跪拜在他面前，祖父，孙儿终于再见你一面了。泪水不争气地溜了出，双手紧紧拽着膝盖上的衣服。
可祖父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神里没有我的身形，只是望着对面坐的，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样子毕恭毕敬着，举出不安着，那人气势汹汹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而祖父一点都不生气，甚至没有震怒，一点都不似我记忆中的样子，我记忆里祖父总是气定神闲，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可是面前的祖父，他气色不好了，面色蜡黄色，眼窝深陷，我跪着靠近他的脚边，想拉起他的双手，可是我努力了，还是拉不住，我大声呼喊他，声嘶力竭了，他还是听不见，我伸长手臂到他眼前，用力晃动着，他还是看不见，他只是自顾自地和对面的男人说话，我有些失落，沮丧，甚至恐惧，祖父看不见我，听不见我，难道我在这个奇怪地方，我站起身，很茫然，对面黑影里哈哈的笑声，让我感到眩晕，我倒在什么地方。
这是梦里吗？可是呼吸是那么真切，脸上的刺痛感是那么真实。这要不是梦，可这里人，让我感到恶心，肚子不舒服。我努力使自己镇定，我可是当过皇帝的男人，什么风雨没有见过，我这样安慰自己，我细细回想着，睁眼前，我在禅房的床上，睁眼后，我就到这里，这里是恶魔编制地狱，那个穿着怪异服装是阎王吗？下面走着是鬼怪吗？
我心中疑团重重，祖父突然哭了，泪水像干涸黄土地上溪流，我从来没见过祖父这样，他是接受阎罗的审判吗？在我记忆里祖父从来没有如此哭过，甚至是父亲去世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