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白》(2)(2)
林奕清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很快。他觉得自己实在失掉了为人师表的脸面,陈年牵绊,时年妄想,终于又合为一潭,成为他触手可得的东西,他狂喜得像只觊觎公主的野兽,继而忘记了跌倒留下的淤伤,既合时宜,又不合时宜地说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美到一个人忘记开灯,导致另一个人既近视又夜盲冷汗直流;美到他没出门,就透过屋顶看到了外面的天空......
恢复理智的冬燃只好提醒昏了头的小学教师:“抱歉,耽误你太长时间了,你快去公交站吧,这个点儿,快没车了。”
哦,对,他们只是重新“开始”。林奕拎着包,想起后天听课的课件还没完善,只得深深地望了冬燃一眼,向外走。“明天......”
“等下。”在背后,冬燃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他一回头,冬燃急走几步,抓起他的手,在手背上留下一个吻。无声的,湿湿的,柔软的。林奕甚至感到他抓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冬燃紧接着讲:“虽然刚开始,但我只是喜欢你,只要你愿意,任何时候,我都想吻你。”
他的眼睛都蓦地亮了,像万骨枯中走出来的幸存者,再一次见到生命。他牵着林奕的手走出店门走出好一段,才道:“晚安,好梦。”
这怎么睡得好......
林奕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路灯连成一条线,灯花灿烂。他想起青涩的自己表白时的情景:“我说‘我喜欢你’,因为喜欢很小资,我就是你的,你就是我的。喜是见到你的心情,欢是见到你的行径。不想要什么博爱,我很自私,只希望我们的世界,便只有我们。”
此时公交车上的其他人,只看到一个有几分书卷气,像是个老师或文艺工作者的青年,呆呆的看着窗外笑,像是......见到了初恋情人一般,他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顺手拉上外套的拉链,下了车,心中还想:“冬天快到了,他应该会高兴吧。”
天压得很黑,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风裹挟着沙土与秋叶打在书店的小门上,外面尽是风“呜——”的怒号声,也不知谁家的幌子没挂牢,兀的从眼前刮过去,外方传来铁丝弹了了两弹落地的声音。
屋外有人敲了敲门,然后十分不生分地自己迈步进来。脖子上围一条毛线织就地白色围巾,身穿一件肥大地羽绒服,想一只偷蜂蜜的熊。冬燃只穿一件厚毛衣,看到“熊”闯进来,不慌不忙地调了一杯蜂蜜茶,端到他面前。
“Thank you~”林奕捧着杯子,灌了一口,然后干脆利落地接下围巾,并把它绕在冬燃的脖颈上,“穿那么少,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