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垃圾桶里的陌生熟客(2)

“报纸，今天的。”他举起一份，朝着X挥了挥。
这里不是十八十九世纪的旧城镇，报纸并不是什么紧俏的传媒品，更像几个业余同好的爱好的产物。
“嗯。”X接过报纸，直接揣进了大衣内侧。他侧身注意着路上的一两个路人，发问：“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西城区的事，你不是正在办着呢吗？”
报童的声音并不像个孩子，比例不协调的身体蜷缩着，大致能猜出他身患侏儒的病症。
“那并不有趣。”
“怎么讲？”
“你有兴趣？”
“怎么会。”
报童笑着吐出一口气，就像他正在喷出烟圈一样。
“宰个人的事。”
沉默了一会，X还是做出了回答。
“嗯。”报童随意地应了一声，看来他确实毫不关心，只是句无聊的多嘴罢了。
“走了。”
天头的太阳明耀耀得晃人，天背后的空中飘着阴郁郁的云。还有那些高楼的空隙间，蹭着外墙刺来的反光。
这并不是个友善的时节。
X蹦出这两个字，沉默了一会，按一按帽子，离开了。
正如他自己所说，这个事件的绳结只需砍断即可，无需添手去解。
一刀的事情罢了。

X沿着无人的街道走回住所所在的2号区。这座城市的区划编号杂乱无章，过市中心画轴，1号区与2号区大致上东西对称。
X从东向西，路上还要经过6、28、29号区。而目标在5号区，位于西北边的郊外。他需要回办公处确认一下手头的情报，虽然无所谓，但他也不希望杀错人。
钥匙进锁，一脚踹开。X坐进旋转的高脚椅，叼起一根气味浓厚的烟。
一位商人A和另一位商人B有了些矛盾。这位商人A先动了手，结果动作太大，引来了一些其他的人，一些局外人。商人A当然没有得手，还自作自受地惹祸上身。商人A碰到了那条不该碰的线，局内人希望清理掉他。这个脏活自然落到了商人B的头上，于是他一边在台面上应付着局外的审视，一边在台面下操起了尖刀。
X正是那其中一把。
事情的原貌究竟如何呢？我有些了解与推测，不过在这里并不重要。总之，X是这样简单解读的，他也顺理成章地得出了结论——只要干掉商人A他就可以拿到结账的报酬了。
X随意地翻了翻情报，用剩余的烟头将之点着。他看着纸张上蔓延的火光留下黑色的残骸，那纸灰接着破碎凋落。
X吹掉落在手上的渣滓，推门向5号区走去。
他没有搭乘轨道车，而是缓缓地步行。我也只好跟在他身后小跑，因为我这猫儿的短腿实在是赶不上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