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对决福格瑞姆(12)

他感觉到最后一个音节升到了嘴边。战斗的景象又恢复了。一片片光如镰刀一般从空中划过，一群尸体同鲜血的波浪，咆哮着席卷过珞珈身边最后几位战士的枪火与刀光剑影。福格瑞姆从地上站起，手里握住剑，头后的双翼如同护兜。珞珈的装甲为鲜血所染红。其双目深陷在眼眶里。他转过身来，将战杖拖在身后，若彗星拖着它的焰尾划过夜空般打出。福格瑞姆双剑交叉着挡住这一击，但重击的巨力将他向后打退。伤口洒下的血液滴落在地，浓郁得呈紫色。
奈卡莉发出了怒吼。在此之前，福格瑞姆的配偶一直让半神独自战斗，但现在，半神瞬闪在鲜血淋漓的广场上。那个大魔已经摆脱了原先的形状。层层肥肉在广场上伸展开来。它那福格瑞姆式的矮胖嘲弄脸消失不见。
拉紧的肌肉和死尸般苍白的皮肤覆盖住绵长的四肢。肉质的长角卷曲在一堆玻璃碎片似的牙齿上。光线在它周围扭曲、破裂，抽打着试图直视之人的双目。
珞珈直起身子，迎向了这个大魔。抬起的手仿佛在欢迎它的到来。
福格瑞姆在他脚下激烈的扭动着，鲜血溅满的利刃与双翼即将展开。
拉亚克说出了这个真名的最后一个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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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音节响彻整个空间，如同敲响的钟声，音调和音量急剧升高。拉亚克的喉咙于燃烧中裂开。他战甲内的皮肤上出现了伤口。时间与一切物质都在变慢，延展。音节继续着回荡。突变体和人类奴隶纷纷倒在地上。肠和胃排空。一些人在最后的哭声还没离开肺部前死去。其他人则躺在那里，于鲜血和粪便浸透了丝绸和天鹅绒的碎片之时流着血与泪水。寂静传遍了整个宫殿。天空裂开一道伤口。血雨倾泻而下。
福格瑞姆定在了空气里，如同一只飞蛾被固定在陈列柜中。他的身躯已经缩小到一个四肢纤细的年轻人的模样，当他大口喘气时其白发凌乱着落下。他皮肤上覆盖着灼烧的印记，它们在试图合拢时流出了黑色脓汁。拉亚克不敢看向它们，尽管它们是他刚才所说的音节的回声。空气凝固着。唯一的声响是残存的怀言者们装甲的嗡嗡声和库尔纳和赫贝克刀刃上的鲜血嘶嘶声。
珞珈看向了流血的天堂，然后闭上双眼。拉亚克跪在他的身后，两侧是他剑奴。红色的雨点打在两人的装甲上咝咝作响。拉亚克强迫自己站起来。他能感觉到福格瑞姆的思想和意志在同他自己的意识争斗，但他们之间好像为一堵墙所隔开了，尖嚎与击打声微弱而遥远。他感到一阵空虚，仿佛自己是一个中空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