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第二十六章——落暮（1）

洛萨本以为自己会被扔在地上。
现在，身处格隆德最深处的圣所之内，仅留下了两位领主和被恭恭敬敬放置在一张座椅上的洛萨。那些武士和侍从不知何时——或许只是在洛萨分神凝视那一张悬挂于圣所中央的古朴长弓时——就已经融化在了墙壁的阴影之中。
一种诡异的气氛充满了整个房间，似乎发出一点点声音都要费一番力气。时间似乎变得粘稠——连带那本就粘稠的空气一起，如同蘸满水的海绵挤走喉咙中最后一点空气。洛萨本能地厌恶这个地方——这种气氛，即使不是全然邪恶，也必然混有着凡人难以言表的恶意。
但是，显然，两位精灵领主丝毫不受这股气氛的影响。
“他在怨恨着我。”阿尔达里安的声音干净利落地划过空气，而他的眼神比他的剑更加凌厉，“或者我们。”
“仇恨是令容颜永驻的长春药。别忘了，他是怎么在无水无食的境地里挣扎了数月之久。”精灵夫人说道，“仇恨塑造了如今的他——塑造了我们期盼的他。让他恨吧，这一切之后，即使这一切之后他仍不会原谅诺多，但至少他会因此变得更加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