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德故事集:「我们」(2)

“他是不会说话吗？”那个罗格西雅人也扯掉了自己的头盔，留着干净的短发，看起来是个快五十岁的中年人，翻译没有脱下头盔，他说道:“他不太喜欢说话，所以更能胜任这份工作。”随后便挪了一下身子，背对着罗格西雅人。
他继续说道:“应该没有大碍，可能是燃气厂的加工太忙，忘了要来接应了。”
“啊，确实，毕竟我可是下了大订单。”罗格西雅人抬起手，搭在翻译的肩膀上。
“嗯……嗯。”翻译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手正在摆弄些什么。
“确实，我不讨厌老实人。”罗格西雅人说道，他松开手。
“那你讨厌精明人吗？”翻译的声音小了不少，他话音刚落，狙击枪沉闷的响声穿透了寂静的雪原，然后又重归寂静。
“不讨厌，你那边好像已经搞定了……”
“那就好。”翻译打断了那人，他冷笑了一声，伴随着枪栓拉动的声音。
“我来给你讲一个关于燃气厂长的故事吧……”翻译缓缓转过身，手中的枪却突然僵住了。
“讲，我给你机会讲。”
他怎么样也不会想到，漆黑的枪口子竟已经顶在自己的眼前，更不会想到眼前的罗格西雅人从哪里拿出来的手枪。
“我喜欢精明人，但我可不喜欢被人精明。”罗格西雅人翘起二郎腿，就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样，他说道:“你们这些艾尔萨斯佬看起来不太喜欢魔法啊？”

“呵，传送魔法……”
“说给我听听，那毕竟是我的燃气厂。说的好听点我还能饶你一命。”罗格西雅人用拇指拉下了保险栓。
“好久……没多久前……燃气厂领班叶菲姆……”
“喂，够钟下工了！”叶菲姆阳光洋溢的声音总是在晚上六点钟传入厂房的每个人耳中，然后就是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流水线停止的齿轮声和工人们的欢呼声，虽然有一位客户在几天前要了一个大订单，但叶菲姆一如既往的准点。
“几十年没这么准时了！你真不该在这种鬼地方工作！叶菲姆！”一个嗓门低沉的工人调侃着，语气中仍是能听出他的喜悦。
“*艾尔萨斯南部粗口*，叶菲姆！今晚给你留多瓶伏特加！”
“你可别干完这票就滚了！我可不想在换个不下工的领班了！”
工人们要去饭堂，就要走过一道大门，大门旁的楼梯向着一个高处的封闭舱，封闭舱有一个大窗户可以看到全厂，整个设计看起来非常隔音，那便是叶菲姆的办公室，他们总会在前往饭堂的路上和叶菲姆喊两句，叶菲姆总会笑着看他们，然后走回办公室里，先透过窗户看看有没有工人还没去食堂，再坐下来清点今日的产量。
叶菲姆看起来刚刚二十出头，就像是刚大学毕业的，留着一头蓬松的金发，和厂房里的老大粗就不像是一个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