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折梅公子（十）(3)

“小蠢蛋儿。”张云雷弯曲着食指宠溺的勾了下牙牙的鼻尖儿。这世上哪有夫妇两个争着早死的。
“今日伤心事说的多了，带你去听曲儿去。”原本约了下午的见面的几位官员索性推掉，孩儿也交给奶婆子照顾，牵着夫人的小手去了乐馆。
那年隆冬，下着鹅毛大雪。牙牙邀请张云雷去梅林赏梅，她最爱就是下着大雪去，这样才有意思。这两年，他在梅林找人修了两个亭子，用鹅卵石铺了小路，供牙牙赏梅的时候休息，防备着她在像从前似的迷路。
“王爷，我想将来有一天，我们能住在一片梅林里。不用考虑周围的是是非非，只有我们两个，像今天这样，我依偎着您，坐在炭火旁。握一只红梅，看漫天的大雪落在梅枝上。白里透着红，该多好。”
“好呀，明日我向皇上上书，搬离姑臧，领着你游山玩水去。”
“王爷，我只是胡说的，您怎么还当真了。”
牙牙即刻坐直了身子，她每年看雪赏梅的时候都想逃避世事，向红梅一样藏在雪白里。今年不过是说了和往常差不多的话而已，他却极为认真的当成愿望。
“新帝登基以后，朝廷越发的乌烟瘴气。我也不想待了，既然你也有此意，何不放开这一切，过简单的日子。”

“您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牙牙舍不得让您放弃。”
“牙牙，其实这些年，我不光是跟你打情骂俏来着，我一早准备好了，只要动手，他便没有挽回的机会。现在我把这个机会交给皇上，我明天向皇上请辞。如果我们能平安离开姑臧，我就带你寄情山水，再不问世事。如果不能，你也休怪我对他无情。”
“牙牙明白了。”他不想招惹公子贤，但总不能辈辈让人家欺负，离开已经是最没骨气的选择了，为着旧情，再退一步。
牙牙赞同了张云雷的做法，如果皇上肯放他们一马，那这江山也不算所托非人，若这点儿容人之心都没有，也不配前凉的大好河山了。
那天的雪是姑臧十年都没下过的大雪，马车吱呀吱呀的压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前行。张云雷攥着牙牙的手，示意她放心，不论如何，他都会让她活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