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Confessio·许墨·（上）(10)

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天花板是陌生的。
我扶着昏沉的脑袋打开房门，带着醉酒后难闻的味道钻进隔壁的浴室，坐在浴池里，才慢慢抓回自己的神智。
或许是动静声太大，房子的主人——我在恋语大学认识的、同样身为讲师的朋友，冲进浴室，看着我，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说，“你疯了。”
我抬头，眼睛却难以在她身上聚焦，“什么？”
她蹲在一旁，伸手撩开挡在我眼前的头发，“你还记得，昨天你都做什么了吗？”
眼神悲悯，像是在看一个世界上最落魄悲惨的人。
我眨眨眼，努力回忆了一会儿。做过的荒唐事刚一入脑，我就下意识抬手，把脸埋在袖子里，“社死……”
朋友：“倒也不至于社死，不过在你哥面前算是死得透透的了。”
我徒劳地在浴池里蹬了蹬腿，碰掉了池边的小黄鸭。
“而且，你哥已经打电话打到老头儿那儿去了，老头儿把你的位置交代了个彻底，”朋友深吸了口气，把手腕上的表伸到我面前，“你的存活时间，还有不到三个小时，自求多福。”

绝望。
“换洗衣服拿给你了，正好你也清醒一下，想想怎么办吧。”
胡乱地把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扯掉，然后打开水，感受着花洒的水噼里啪啦砸在脸上所带来的窒息感和疼痛感，我才彻底从昏沉里走出。
昨夜，为了庆祝我在恋语大学授课的第一年圆满结束，朋友拉着我，和一群同事，在期末考试周结束的第一天就又是吃饭又是唱歌。原本满脑子都是判卷的我也因这难得的“狂欢”而将工作抛到脑后，端着酒瓶子，一口一口喝了个彻底。席间，在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真心话大冒险里，我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一直在选大冒险，结果就抽到了“表白”。
彼时已经不甚清醒的我倒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反而拿起酒杯，然后冲有些担心地看向我的朋友摇头，“我……我没有喜欢的人……没有……没有表白……”
“怎么可能嘛……”同事不信，伸手就来拿我的酒杯，“又不用跟我们说……就……直接打电话过去表白嘛……”
“就是！咱们这些人里哦，就你还是单身，可不得，得让咱们做哥哥姐姐的，操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