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乙己
淄博的饭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大厅里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台里面预备着冰箱,可以随时冰镇酒水。上班的人,傍晚下了班,每每花几块钱,买一瓶啤酒在大厅里坐着,喝个透心凉;倘肯多花两块钱,便可以买一碟油炸花生米,或者大葱蘸酱,做下酒物了。如果出到三四十块钱,那就能点几个好菜,但这些上班族,多是打工的屌丝,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对面国土资源局里穿中山装的人民公仆,才踱进二楼的包厢里,点上几个菜慢慢地坐着聊天。我从十八岁起,便在市区的烤肉店里打工,店长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人民公仆,就在楼下做点事罢。楼下的屌丝,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亲眼看着厨房师傅做菜,看过鱼是活的没有,又亲看厨师杀鱼切肉,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偷工减料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经理又说我干不了这事。
幸亏我舅舅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结账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经理是一副凶脸孔,顾客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张云杰到网吧,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