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室里的情侣和书包男(2)

其中有一个穿藏青色大衣的女孩隔着镜片觑了他们一眼，细眉轻皱，嘴不自觉地向上翘起，既像哂笑又像宠笑。她知道接下来会看见什么。
男孩女孩收拾出桌面，右手拿起笔，左手便45°斜伸在桌面，两手相握，两人就像传统打字机下的Z字。不出意外，他们会保持这个姿势直到离开。
女孩耸了耸肩，我猜她在笑，因为男孩也在笑。
“你冷吗？”男孩的嘴一张一合，没有声音。女孩摇头，说了句什么，男孩笑弯了眉眼，低下头又抬起头，说，“快学习！”
虽然嘴上这么说，后面他们还是聊了一会儿，我读着男孩的唇语，感到无比喧闹。
我把视线转移到大门上，看进进出出的人。
书包男来了。
红色的连帽卫衣看上去很薄，背后的书包看起来像是空的，整个人最重的是脸色，脸色像铅球的表面。隔着两张桌子，他在我对面坐下，坐下之前他装作无意地瞥了眼毛绒女孩。坐下后，他并不放下书包，就像情侣不放手一样，他能背着书包坐一整天。他需要的书本都在桌上摆好了，他低头看，偶尔动动笔，偶尔乜斜着眼察看四周。

伪装得不太妙。我忍不住微笑。我想劝他，如果要假装不经意，最好在瞥过目标后也掠过几项别处，不然收眼的会暴露不自然的痕迹。
不过除了我，谁也没发现他的异常。
02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风吹进来有些冷。
女孩又来了，浅蓝色格纹小香风外套，头上有一朵大大的黑色蝴蝶结，她似乎有点不开心，但她还是微笑着对男孩说：“你们学校的钟好像是坏的。”男孩点点头，挤眉弄眼地回应，女孩转身走在前面，没看到他打了个哈欠。
早到的书包男孩俯脸看书，手里的笔斜立了半天。
中午十二点，我离开自习室，下楼时，牵手情侣突然追上我走到了我前面。
“我真的在兼职，太累了就没回。”
“那你随便回个什么啊，回个句号也好。我担心了你一晚上没睡，我以为你又像上次一样出了什么事。”女孩急急走在前面，语气时而冷硬时而委屈。
“我现在不是没事嘛。”
“那你为什么不回啊？没事为什么不回一句啊？我提心吊胆了一晚上，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担心死了。”女孩几乎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