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徒(9)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却改变不了被泯灭人性的恶魂。
“今晚就别回去了。怎样都好。在这毕竟安全些。”她点点头，吃完了剩下的面。我到房间去，收拾好床铺，说：“你睡着这上面吧。”
 “那你呢？”
“我睡哪都行。”
“谢谢哥哥。”她满意地笑着，腮边的红晕又随着笑靥绽开了。我熄了灯，她盖上被子睡下了。
月亮比谁都更为久远地凝望着大地。对我来说，那只不过是初升的太阳罢了。

凌晨2点。
天很黑，不见五指。远处的楼房像极了高大的黑团子，灯是它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浑然一群怪物。风在身后游走，冷飕飕的一大片。
睡意全无。
我对我这离奇的身世不知是什么样一种情感。当看到别的父母对孩子关爱备至时，亦没有任何感触。我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到浴室中盛上一盆冷水，把头完全浸在里面。
一秒，两秒。
气泡不断地往上冒。水包围了我的感官，湿濡了我的头发。世界像是在不断地膨胀。像一个只能变大，不能缩小的气球，涨到了极点，只要轻轻一触便会炸裂。到了一个临界点，我感到一阵轻松，有如醍醐灌顶。此刻，周围的一切化作分子漂浮在空气中，碰撞，粉碎。我把头从水中猛地抽起，满脸的水珠滴在盆里，只有一个隐隐约约的虚像在水中与我对视着，没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