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徒(8)

“这个说来话仓。前者很难解释，后者应该很容易理解吧。”她放下手中的箸，细长的十指摊在桌面。
“我其实有个亲生哥哥，对我关爱倍至。尽管生活艰难，但他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他也像你一样，经常为我做面。有人来家里闹事，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她脸上洋溢着向往的笑容。
“真好。”我应和道。
“是啊，如果他一直在就好了。”她的笑容凝固了。空气凝固了，死一般的寂静。我不敢再说话。怕触及她的伤心之处。

 “他，他是被人打死的……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然后没有了呼吸。那一刻，我再怎么喊他，他也不会再有知觉了。”泪再一次划过她的脸颊。话音颤抖而无力。
 ”不报警吗？”
 “那些人说：‘报警就把你家端了’。我哥就是在那时被人打死的。”说罢，她脸颊上又飞过几滴泪。脸蛋上的红晕被泪冲淡了，略显憔悴。
 “对不起。”我唯一能说的只有这句了。她没有理会我。
 “现在不还有我吗？你要是难受，我可以做你哥哥的。”说着，我从对桌走到她身旁坐下。她立即用手攥住我的袖。这眼前的一切，只不过一叶扁舟中小小一隅。上天或许不会钜细靡遗地来到人间烟火大发慈悲。她很久都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