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徒(4)

“我只是一个男生。叫我Y君。”
“好的！”她把手收了回去，彬彬有礼地交叉放在身前，显出几分矜持，笑魇却是早已在脸上开了花的。“哥哥好！”说罢，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看起来比我还年长的女生竟叫我哥哥，令我难为情。脸上霎时羞红半壁江山。
“不回家？”为掩饰羞涩之情，我将话锋一转。
“不—回!”她淘气地把两个字之间的间隙拉长。“你呢？”
我缄口不言地看着天幕上那个金色的大洞在夏帷中落幕。她弓下腰，坐在我旁边。我知趣地往左挪了挪，腾出十公分的位置。

“听故事吗？”
我点点头，把颈弯下，头沉在像两座山峰般拱起的膝盖间，呼出的空气在胸前作暖。这时，只能听见窃窃私语的蝉鸣，极其细切，却宏大得足以塞满整个耳帘。她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像是从井中提起一桶死水，毫无生机的水。脸像是被一阵萧瑟秋风拂过，漫天黄叶散了一地。取而代之的，是干涩的，无特点的，一张普通得令人心生厌恶的面孔。像是要把肤色吸得一干二净。
“一日，我去饭堂打饭。队很长，我夹杂其中。在窗口边上，挤出一盘没有青菜的饭食，像是被人遗弃的。只有孤零零的一个烤鸡翅和清一色的，干枯得像沙子般的米饭。我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