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徒(2)

宿舍里，几个夥人赤裸着上身，将被子像恋人般死死拥在怀里，久久不肯睁开双暝。冥冥中，令人作呕的起床铃像垃圾车上倒下的秽物，四面八方从各个角落钻出来，钻进我的耳朵。恶心至极。那是一个女歌手的声音，用不知拉丁文还是法文唱着。与其说那是唱歌，不如说那是一个女人的声带漫无目的地在振动。他太过自信，不管是否有人听懂，就在那胡乱地扯着嗓子，好让人知道——“嘿！我是在唱歌的！”
然而，对于这一切，我都无力改变。

跨过铁门，走在天桥上，眼下三五成群走着些年数比我稍小的女生，水灵灵的。我仔细揣摩她们尚未成熟的肉躯，从发梢到小白鞋跟，一览无余。她们的面孔甚为好看，大多是小巧玲珑的瓜子脸。但都太稚嫩了，好像花季到来却迟迟未绽的花骨朵儿。我心里清楚，这并非猎艳，而是对这迥乎不同的生物一种……审视，亦或是，考察。少顷，我消失在花骨朵儿中。宛如弱水三千中拔地而起却又略显突兀的一棵树，不知从哪而起，又向哪而生，奇怪而渺小。我一直以为，这便是全部。我是个男生，亦是最好的安排。但我始终不明白，为何要让我遇见那个女人。我一直在想，我要是在，她或许会好受一些。尘世庞大得充斥着每个人的视野，在我的世界里，却宛如一叶扁舟。回忆的洪流在脑中激荡，久久不能散去。怵怵不安的我无时无刻在思忖着，她究竟为何物。尽管心中空虚，还要故作镇定对自己说：